很面熟,脸的轮廓却有些似曾相识。相貌很标准,身体也显得很强壮。只是眼神空洞让人可怕,但同时也让人可怜。
“我是小泉啊。不记得初中同学了。”男孩忙解释。
啊,记得了。
小泉,我们还一位过。我答道。
你这是?小泉问我来看爷爷。来林,给你介绍我的初中朋友叫小泉。我说在这个时候如果我不介绍,没有人知道我和林有关。林和我总是保留着和我不远不近的距离。像个陌生人,却又像个保镖。
男朋友吧?小泉问。
普通朋友。我答。
你来看什么人?我问。
我母亲。小泉低下了头。
在林的车上,我和小泉坐在后排。本身很少说话的林,现在就更少说话了。车上小泉一个人在孤单的说着他的经历。
机械工程专业毕业的小泉,本有很多机会到大城市发展。但为了母亲的病,他留了下来。母亲是是食道癌,而且已经是晚期。无可救要下,母亲劝小泉放弃她。但小泉却很孝顺,他在玻璃钢厂找到了一份门卫的工作。原因是离家最近,并时间很充分。这样守了母亲一年半。
母亲最后自杀了,是服了五瓶安眠药。
遗嘱上说:不想连累儿子。
说完这些小泉静静的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明显的感觉他的泪水在向下滴。落在我的手上,和我的身上。
我和林的关系依旧。不温不火。我不知道林为什么这么情愿跟着我。
而却我又一次想起了小泉。
再次见到小泉是在半年以后。
电话中,小泉说他已经调到了厂工程机械部。找我出来庆贺。
我约他在“花样年华”酒吧见。
小泉要我带着林一起。
这时我才突然想起林在今晚要开车去沈阳出公差。
忙给林打了电话,叫他注意安全。
我才发现原来没有林的跟随我会如此的寂寞。
小泉也要了冰水。
我也是。
小泉说。只在母亲去世的晚上喝多过。以后就再也没动过酒。
我问。为什么不说说你父亲。
我没有父亲。小泉严肃了。
一口气喝下一整杯的冰说,接着又要了一杯。
对不起,我点失态了。小泉解释。
这样很好很真实。我说。
你还记得么?小泉的眼睛在迅速长大。
我能清晰的见到他的瞳孔,和瞳孔中我的面容。
什么?
在初中时我们一位过。
当然记得。
我说的话呢?
什么?
小泉又喝了一大口的冰水。
我说我喜欢你,我要等你。小泉平静的说。
哈,想到了。在毕业时说的,我以为你开玩笑呢。我说。
现在呢。我依然喜欢你。你的身上又多了一份成熟与孤傲的气质。仿佛珠穆朗玛的雪山,虽然高,却更能引所有人去盘爬。虽死无愿。小泉微带颤抖的声音。
很久没有听到过如此淋漓的语言了。和林一起时,说多话的只是我。
不会是真的吧。我边摆弄“哗啦啦”作响的杯子边说。
真的,我一直在等你,我始终相信我们会见面的。小泉说。
当然了,是朋友就会见面。我说我没有机会么?小泉问。
也许吧。我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我说。
我送你。小泉也站了起来。
经过门口的镖靶盘,一个看来已经喝多的男人扒在镖靶上,正拿着手里的飞镖,用力的戳着靶心。看来真的喝了很多。
我到门口了,谢谢你送我。还忘了祝贺你高升了。我说不请我进去坐坐,我也好认认门啊,时间还早呢。小泉说。
可?
明天不是星期六么,你不会这么早就休息吧。
小泉抬手看看表,刚八点。
我是和另一个人合租的。我解释。
这不是很好么。有她在你不是更安全么。小泉半开玩笑的说。
好吧,请。希望不会让你感觉寒酸。
我打开了房门。
“是杨么?”这声音是伴随开门声一起出现的,是洁。
洁迎了出来。
回来的真早啊,喔。这个是不是你男朋友啊。我们是不是该出去。洁一边说话一边打量小泉。
不是啦,竟开玩笑。我忙说。
你就是洁吧,我常听杨提起。小泉显得很绅士。
你们年轻人玩吧,我们也该出去了,要用什么去我房间拿。洁神秘的眨眨眼睛。
我怀疑的问。你们是谁。
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还没等洁说完。
屋里的门拉开了,一个很雄壮的男人走了出来。脸上的皱纹书写着经久的沧桑。岁数应该在四五十之间,为什么会这么大?我满脑子问号。
“爸爸”
“小泉”
小泉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接着出去的是那个雄壮的男人。小泉刚刚叫过爸爸的人。
外面起了大雾。五米之内的人都很难看清。
在我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我忙拨通了手机。
电话里却是林的声音,我想这是命吧。
我们这里下雾了,你不要开车了好么?很危险的。我对着电话说。
啊,是杨啊。没关系。谢谢。声音很不清晰。
还有什么?我这信号很不清楚。电话你的林说。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的喜欢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时这么问。
你好!林说。
哪好?我说。
大雾天你知道给我打电话。
林静静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