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个装了冰块的口袋,用帕子包着想放在她额头给她退退烧,可是冰凉的帕子一接触皮肤,她就别过脸,模模糊糊的呻吟:“冷,好冷。”
他愣了下。
有时候明明是发烧,可病人却觉得自己在冰窟里,楚维维现在明显就是这种情况。
他摸了下她的额头,掌心的温暖传到皮肤,她本能的往他这边侧了侧,和他手掌贴得更紧,他刚想拿开手,她伸手把他拉住,就像被抢了糖果的孩子一样急切。
他有些尴尬,可是又不忍推开她,她安静了片刻又开始颤抖,低低的说着:“冷,好冷。”
他脱下外套罩在她被子上,坐在床沿,弯腰去摸她额头,想看看她有没有出汗,他的身体就是一个温暖的热源,迷糊中她本能的享受着他身体挥散在空气里的热度,感觉他似乎开始远离,她赶紧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抓住他衣领把他拉向自己。他没有防备,栽倒在她身边,刚想起来她就贴了过来,把脸靠在他胸前,觉得舒服了许多。
他哭笑不得,连忙道:“这样不好,楚小姐,手拿开,嗯?”
说着他动了动身子,可是不慎碰到她的伤手,她痛得叫了一声,他不敢乱动了,无奈的看着空白的天花板。
怀里的女人热热的就像个火炉,让他血液滚烫,在血管里汹涌着,可是她太难受了,时不时发出痛苦的低吟,又让他心里发疼。她手臂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即使习惯了硬扛,也耐不住,眼里浮出水雾,无意识的低喃:“好疼,好疼”
他觉着她就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一般,软软的依恋着他,再说她这样子,也是因为陪自己考察客栈选址而起,他歉疚又心疼,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脸:“等会儿就好了,就一会儿,不怕”
她睫毛轻颤,眼角滑下一滴泪,他伸手拭去,安慰道:“不哭,楚小姐,没事的,嗯?”
她迷迷糊糊之中觉得有双温暖的手轻抚自己,就像记忆深处父亲那样温柔,低低叫了声爸爸,眼泪流得更凶。
秦风哭笑不得:“楚小姐,别哭了,嗯?”
她昏昏沉沉的说:“爸爸,我是维维”
他不由得流汗,还真把他当爹了?
“我是秦风。楚小姐”
“我是维维”她呜咽着,以为父亲不认识她了。
他无奈,见她哭了,不忍心再分辨,柔声道:“维维,别哭了,没事的。”
她又叫了很久痛,终于安静了下去,沉入睡梦之中,他也觉得有些犯困,不知不觉就合眼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秦风醒来,愣怔片刻,反应过来自己还抱着她,连忙起身,又抚了下她的额头,摸到一手汗,而身体多余的热度已经随着汗水排出,体温趋于正常。
他舒了口气,去拿来热水毛巾替她擦拭头颈,她悠悠醒转,睁眼就看到他漆黑的双眸,灯光应在其中,就像细碎的星光,怔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失态,不由得微微脸红,低声道:“麻烦你了啊。”
“你额头已经不烫了,我给你擦一下,马上去找医生拿温度计测一测。你手还痛不痛?”
她活动了一下手臂,欣喜道:“就觉得有些僵硬,可是真的不怎么痛了。”
“这应该差不多了。”他放下毛巾,端着水出去,过了一小会儿,拿着温度计过来,地给她“测一下,保险起见。”
她依言拿过去夹在腋下,眼睛亮亮的如璀璨的宝石:“我是不是可以吃饭了?”
“就想着吃。”他不由失笑。
“你试试饿一整天呢c你肯定是继我之后下一位受害者。”
楚维维白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轻轻道:“说不定真的有魂灵呢”
“怎么这么说?”
“刚才我总觉得爸爸在抱着我,你说,是我在做梦,还是爸爸的鬼魂来找我了呢?”
秦风囧了,自己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被和自己差不了多少岁的女人当了一回爹让他有些伤心,被当成鬼,这简直是让他有种被雷劈的感觉。
不过若是说出实情,又是一场尴尬,见她眼神柔软,就像个娃娃,他心一软,微笑道:“不知道,好了,楚小姐,我去给你弄吃的,你等等啊。”
她抓了抓被子,轻声道:“你救了我嗯,我们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别对我这么客气,就叫我维维,好不好?”
他微微一怔,点头一笑:“好,那我走了,维维。”
这两个字说出来,莫名其妙的让他舌尖缭绕了一种百转千回的意味,他局促的垂下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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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