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铭道:“你再说,等会儿维钧直接把盘子塞你嘴里。”
陆维钧摇了摇头,神情肃然:“不至于,多年的朋友,用暴力不好。”他说着,把装鱼的盘子往楚骁的方向转了下,一本正经开口“你别只顾着说话,也吃点东西,你吃东西的样子也挺可爱。”
楚骁被噎得说不出话,池铭已经笑出声:“真当维钧不会说话呢?他只是不爱废话,看看,你知道厉害了吧?”
林若初憋得脸通红,用尽全力才把嘴里的鱼肉咽下,喝了两口水缓了缓。楚骁心里忿忿,憋出几句话:“陆维钧你大爷的,对我这个大老爷们儿肉麻,存心不让我吃饭是不是?喂喂喂,大侄——林妹妹,笑什么笑,他当着你对我那样说,摆明了”
林若初咬了咬唇,开口道:“你吃东西吧,别说了”
楚骁皱了皱眉:“这段时间陪上级应酬多了,喝酒喝得胃不舒服,遇到鱼虾之类的腥东西就想吐。”
林若初又咬了咬嘴唇,轻声道:“那得挂个妇科,看是不是有了。”
“嘿,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林若初看到楚骁瞪大眼的样子,觉得很解气。
陆维钧板着脸说她胡闹,眼中却难掩笑意。花映月一直静静听着他们说话,听到这一句,眼圈倏地一红,连忙用指甲隔着裙子掐了下腿逼自己冷静。
池铭微微一笑:“楚骁你有了?应该不是我的。”
痛苦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涌回脑海,她想起数月前,池铭也是含着笑对她说:“有了?这孩子想必不是我的。”
然后,她坠入无边地狱。
她隐忍了许久,已经累极,这几句玩笑话残忍撕开她内心深处刚刚凝结的伤口,痛不可当。她竭力忍耐,拿纸巾捂了捂嘴,眼中渐渐聚起水雾。
刚想掩饰,却已经来不及,池铭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冷冷落在她脸上。其他人见神情不对,收住话,一起看向她。
花映月放下手深深呼吸,还未开口,池铭已经微微一笑,这笑意不达眼底,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映月,大家都在开心,你哭什么呢?”
“我没有,是睫毛刺着眼睛了。”她很快找到了理由说出来,声音甚至还很平静。
池铭转过头不再看她,打了个电话道:“张科长,你好没什么要紧事,市政廉租房的申请人里有个叫花海涛的人,他另找到住处了,本来资源就紧缺,所以尽早处理好,让真正有需要的人”
花映月倏地站起来,却因为体弱,眼前一眩,隔了几秒才站稳,上前攀住池铭的手臂,嘴唇颤着:“池少,池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堂叔。他已经没地方住了,池”
池铭甩开她的手,她没站稳,摔倒在地。他挂了电话,好整以暇的坐着,弯下腰掐住她的下巴,微笑道:“说谎自然要受罚。”说完,他又把她拉起来,温柔的笑着“瞧,吓成这样了,今后乖乖的,我不会无缘无故为难你,你知道我从来都讲道理。这手怎么那么凉,喝点暖暖身子。”说完,他端起面前的白兰地,直接灌进她嘴里,在她的呛咳声中对他们道“映月脸色不大好,我带她先回去了,维钧你放心,明天事情办好了我就给你电话,改日再聚。”
他揽着花映月,让她靠着自己,温柔如热恋中的情侣,一步步走出包厢。林若初却觉得身子已经冷透。
陆维钧曾经也威胁对她怎样,却次次都是摸准她胆小的性子,吓她的,而池铭却言出必行。她隐隐明白了花映月不离开这个残忍的男人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