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奇怪透了。
已经第三年了。
连续三年,每年的1月12日清晨,我都要拥抱一个连贯却内容重复的梦境醒来。
我煞费苦心搜索记忆里和1月12有关的枝节,可除了这个梦境,我一无所获。我曾向别人叙述它的奇异,别人总是笑掉了牙似的,说:天意啊天意,谁叫你是个好心的小巫婆呢,连梦都透着古怪。我知道他们不信,可我说的是真的。
我的梦向来潦草,含混不清,惟这夜的梦,次次真切如昨。
我总是梦见一个叫小帘门的舞场。它的外表在梦境里语焉不详地缭绕几分氤氲之气,神秘而苍白。
它的舞池是一枚硕大的水蜜桃造型,有几分清雅、别致和甜润,弧形的轮廓里,不停旋转的霓虹多姿多彩,水一般淙淙流淌,影绰的衣袂和裙裾附着旋律与音符的轨迹,在空中飘啊、飘啊、飘,如絮出的一帛软烟,模糊得俊逸。
一池春色,摇晃欢声私语。
舞池边缘,泊着几张别致的餐桌,每张桌子都像一朵精巧的花蕊的切面,杯盏与红酒,水果和露珠,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固体和液体,在光与影中浮动摇曳,每张桌上又都有一只幽蓝的玻璃杯,杯中剔透的浸着一炷鲜艳的红烛。
每夜每夜,当一对对舞伴走进各色花蕊的结构里“我”的感觉便找到了归宿。
我接近那红烛,每次揿动和接触,烛光便媚如琥珀般幽幽散落。据说这是小帘门独家配制的情调:“蓝色心情”
我,是侍者手中一只霁青色的打火机,在一晚又一晚旧时的夜色与灯桨里,被侍者洁白的手套一次次取走,点染情调,电光火石的瞬间,蜡烛亮了,而我,随之熄灭,悄然无声。
荧火瞬间的光亮里,我瞥见许多面孔在烛光里绰约而错乱。
置身这样温香软红的旋涡,我一板一眼又百无聊赖,每每亮起一支支蜡烛后,我就被置放在一个长方型的匣子的阴影和角落里,呆望池里舞之蹈之笑之浪之的人群,淡漠而清寂。
流动的舞步滑去如水的光阴,我在侍者的手中一次次的重复同一种动作,被他棉质的手套摩梭得渐渐褪色,我始终不知道流连这里的人来自何处又去向何方,可我知道我的宿命,我的能量快被耗尽了,这让我有些惆怅,认为一只漂亮的打火机,应该可难道就该这样平淡地走完一生?
每个夜晚都深得莫测。星星碎钻一样的光辉在天空写满神话的梗概,这让我偶尔出神地设计某一次意外,我希望我的微光也能亮成星斗,传奇般璀璨恒久。
1月12日。
梦里吻合着这奇怪的光阴与数字。
1月12日晚,小帘门的舞池显得清艳而暧昧,往常汹涌的人潮在那一天波平浪静,只有8对舞伴或翩翩起舞或窃窃私语。
我正呆在角落里看得索然无味,这时侍者忽然抓起我,快速的走到9号桌前,啪的一下,我应声燃起,很快亮好了一炷红烛。我正要随着侍者一齐退却,这时我看到一个手势,9号桌那个单身的客人示意让我留下来。
侍者微微躬身,把我放在花蕊般的平台上,退去。
我在桌台上安静的被平放,然后就看见一双温煦的手。他的手指修长,似有绵延的温度从冷透的桌面向我靠近。
随即我被他的右手拾了起来。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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