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郭晋安和齐光远喘息的空当,大批的卢军从四面围攻了上来,郭晋安无路可退,只得冒死从敌人手里夺下一个小山头,四个营近两千人的部队龟缩在大小不过一公里的山岗上,死守待援。
李伯阳自然是不清楚郭晋安的险境,卢军毕竟兵力雄厚,转眼间已经有一个团的卢军来到石桥村外围,这一次卢香亭吸取教训,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在石桥村第一线阵地前的三百米距离趁黑开挖进攻阵地,做出了长久战斗的准备。
李伯阳手中已无多余的兵力去骚扰,卢军既不来攻,他也不管卢军在干什么,两军相安无事的互相开挖着工事,战场上没有声,只有铁锹等工具挖土的沙沙声。
李伯阳匆匆回到指挥部,许正邦迎上来,关切的上下看了他几眼,略有责备地说:“军长,我得说你几句,哪有一个军长带队冲锋的,这是一个团长干的活,你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咱们第三师可改怎么办,我可应付不了眼下这个乱摊子。”
李伯阳干笑几声,忙做了个自我批评,和许正邦一再表示以后绝不会再犯了,许正邦才停下了说教,转而问道:“郭旅长和齐旅长呢,他们没回来吗?”
“估计出状况了。”
李伯阳面色沉重道:“敌军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还要快,现在前沿已经有数量不明的敌军在修筑进攻阵地,即便他们俩想撤回来,退路已经断了。”
许正邦倒吸一口凉气:“退不回来了?要不要再组织一次反击,接应他们回来。”
“上哪接应,部队打的太散了,之前我们能一举击破敌军是因为敌人轻敌不备,可现在不同了,敌军有了防备,反击很难奏效,反而会折损我军兵力。”李伯阳摇着头说,他的脸上虽然依旧平静,可心中已经心绪不宁起来,郭晋安和齐光远是他引以为臂膀的两员大将,而且带领的也都是精锐部队,一旦在外被卢军击败或全歼,导致的最严重的后果就是石桥村的阵地在接下来的防御战中兵力不够,被敌军攻破。
许正邦眉头拧做一团,苦笑道:“这场仗算赚了亏了?”
李伯阳挠挠头,露出难看的笑:“现在看来是要折本了。”说着,忽然想起一件事:“第二旅呢,抵达德安外围没有。”
许正邦无奈道:“刚到,来了两个团,掉队就有一个营,长途跋涉而来现在要他们进攻,恐怕也是有心无力,最好还是缓一缓。”
李伯阳微微点头,疲兵当然是不能急用,况且战场形式已经趋于平稳,不急于当晚进攻,便说道:“让他们修整**,与炮团、骑兵团汇合。”
这时候译电员拿着一张电文说:“报告,戚子超师长来电:职部已进入万家岭,预计明日早晨九点可抵达德安外围。”
李伯阳大喜过望,拍桌笑道:“终于等到一个好消息了。”
许正邦道:“好消息不止一个,蒋总司令来电,委任军长你为右翼军副总指挥,李宗仁的第七军正在来德安的路上,预计先头部队明天上午就能到达。”
李伯阳笑道:“看来好消息都赶到一块了。” c≡≡
许正邦踌躇满志道:“等各路援兵到了,我们在德安的兵力就会达到近七万人,对卢香亭有压倒性优势,可轻而易举的击败他,德安攻克后,南昌很快就会不战而定,江西也就平定了。”
李伯阳接话说:“江西攻下后,北伐军在战略上就攻守自如了,接下来是福建,福建拿下后西南就会连城一片,到时候进取江浙,安徽,继而北上打下北京,北伐也就胜利了。”
吴旭本在旁默默地听着,这时候咦了一声道:“军长,北京打下了还有东三省,你怎么能说胜利了。”
李伯阳摇头道:“东三省的局势太过复杂,苏联人,日本人,就怕北伐打到最后,让外国人赚了便宜,还不如在张家父子手里,有个缓冲的余地。”
许正邦和吴旭微微点头,已然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
许正邦道:“打下江西,我们回皖南去,孙传芳在南京,得军长你亲自坐镇芜湖才放心。”
李伯阳沉吟道:“是该回去了,部队建制太过混乱了,有必要重新整编一下,再则加强军备,继续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