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绪,便支退旁人,狐疑道:“月笙,你不是去迎李省长去了,怎么回来闷闷不乐的。”
杜月笙换下长衫,往书房走着,叹了口气道:“连你都瞧出我脸色不好,这下可得罪人了。”
沈月英道:“月笙,得罪谁人了?”
杜月笙却不说,皱眉道:“妇道人家,问这么多作甚,和你说了也不知道怎么办。”
沈月英笑了笑,柔声道:“你也别恼,我是妇道人家,可你门人弟子里面有见识的人,你怎么不找他们出出主意。”
杜月笙眼睛一亮,道:“你提醒我了,不过这件事不能找下面人说,来,给我备车,取衣服来。”
沈月英取来衣服,奇道:“你这是要去哪?”
杜月笙匆匆的穿着衣服往外面走:“找钱新之……”
……
杜月笙到了钱公关的时候已是深夜十一点钟,钱新之已经睡下,被不速之客吵醒,穿着睡意下来,埋怨好友道:“月笙,有事响个电话多好,偏要大晚上过来,我这几日失眠,好不容易吃了******刚睡着。”上海滩晚上绝对不作兴出去拜客。晚上来了客,或是凭空里接到一个电报,那除非是天字第一号的紧急大事,多半是死了人。
“电话里说不清,就来了。”
杜月笙笑着赔了罪说,钱新之将杜月笙迎到客厅,打着哈欠问道:“究竟有什么事,能让你杜老板半夜登门?”
杜月笙便将今日李伯阳的话说了,钱新之听了顿时没了睡意,皱眉道:“李伯阳这是要借你上海三大亨的名啊
。”
杜月笙道:“新之兄,三鑫公司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收益多,可到头散出去的钱也不少,黄老板哪里必定通融不过,兄弟也是没了主意,请教你如何应付。”
钱新之略一思索道:“这也不难,不过要看月笙你如何考量了。”
“考量?”杜月笙疑问道。
钱新之道:“不错,李伯阳我亦有耳闻,五省联军炙手可热的青年将领,还与广东革命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杜月笙目光一凝:“革命党?”
“正是。”
钱新之严肃道:“我在交通银行关系你知道,有人察觉数月以来皖南与广州款项来往密切,就在一个星期前,李伯阳就通过交通银行往广东汇去一百万大洋,而查收的人,就是戴季陶,他是什么人,你再清楚不过了。”
杜月笙自然晓得戴季陶的大名,但还是疑惑道:“李伯阳怎么会与革命党有瓜葛。”
钱新之道:“这我就不甚清楚了。”
杜月笙目光闪烁着,若非今天心血来潮来讲钱新之,险些被李伯阳瞒过了,谁曾想李伯阳一边在五省联军做省长,可那边已经与国民党有了,虽不知其间有什么隐秘,可现在看来,这种左右逢源的手段,让人佩服的紧。
正思索着,杜月笙忽的明白了钱新之话中的深意了,以他的眼光,虽然看不出今后国内的局势如何变动,但明眼人都看的出,北洋政府内耗严重,一年间各派系交战不断,渐有日薄西山之感,反倒是南方的革命党,声势愈隆,民心所向,北伐呼声不断,想来日后国家归属,有八成要归了南边。
杜月笙心中有了决定,对钱新之道:“新之兄,三鑫公司是合股开的,我个人不能代表公司,但以个人名义存款还是可以的,依你之见,我如何行事最好?”
钱新之曾做过交通银行总行协理,现如今又是盐业、金城、中南、大路四大银行储蓄会副主任以及四行联合准备库主任,自然熟络如何投入资本运作银行,在心头思索一番后,想了个主意道:“上海银行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有新银行开业,其他各银行都要先去存上一笔钱,称为“堆花”,以往建设银行外来户,各银行自然不认。这样,既然建设银行总部要迁来上海,这便是在上海正式开业了,你杜老板的名号谁人不知,到开业那天,你只管存上一笔巨款,其他人势必会前来跟风“堆花”,到时候这个人情,可不比三鑫公司的存款少,既给了李伯阳面子,又了人情,何乐不为。”
杜月笙听了便笑道:“老兄,听你一席话,老弟我茅塞顿开了。”
钱新之道:“其实我这段时间也在观察建设银行,此行借着李伯阳地位权势,开遍了五省,据听说皖南地区,****教师的薪酬全由建设银行代发,代存,这一来二去,内里可是一笔巨款,咱们这些银行,可没有哪家能做到。”
杜月笙道:“没想李伯阳打仗厉害,生意头脑也厉害的紧,着实让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