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传芳唔了声问道:“娶得谁?”
杨文恺道:“一个戏子,不过是抬大轿娶回来的。”
孙传芳楞了一下,摇头道:“胡闹,一个戏子还用抬大轿。”又道:“另一件事呢?”
陈锡璋道:“也是与他有关,今日警察局报告,言李伯阳率兵私闯民宅,还与浙军一个副旅长动了,险些大打出手。”
孙传芳皱起了眉,生气道:“怎么一回事?”
陈锡璋把事情前后经过讲了一遍,孙传芳勃然大怒道:“堂堂中将省长,为了一个戏子和下官争风吃醋,荒唐至极,还有那个副旅长,胆大包天,敢对上官开,此风断不能长,你这个军法处长打算怎么处置。”
陈锡璋面有难色,小心翼翼道:“馨帅,我处置的了副旅长,可处置不了李伯阳呀。”
孙传芳大怒:“怎么处置不了,你是联军军法处长,只要是五省官员,你都有处置之权力,这是我的命令,你去办吧。”
陈锡璋面色一正,敬了个礼,就要往外走。
“且慢着。”杨文恺忙叫住,对孙传芳说:“总司令息怒,此事可大可小,对李伯阳可施恩但不宜宣威,陈处长即便处罚,轻了没太大作用,重了便遭怨恨,还不如大事化小的好。”
孙传芳怒气稍减,道:“李伯阳在徐州时就为了一个施从滨顶撞我,当时也是你劝我,现在又违反禁令,我若不杀杀他的威风,如何统领五省将领,也可杀鸡儆猴,给陈调元、邓如琢看。”
杨文恺劝道:“馨帅,李伯阳年轻气盛,争风吃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何况他娶姨太太的事情众人皆知,此刻再去惩罚他,固然一肃军法,可情理上不免会被人说不近人情了。”
孙传芳不语,杨文恺又道:“再则这件事还有郑俊彦的干系,李伯阳借调他的卫队,呵呵,法不责众嘛。”
孙传芳这才松口道:“好,既然法不责众,那个副旅长叫什么名字?”
杨文恺道:“宋培鑫,中央第一师,第三旅副旅长。”
孙传芳沉吟道:“一个副旅长敢和中将对着干,也算有胆量,回头告诉冯邵闵,去掉副字,做正的。”
杨文恺笑道:“馨帅恩威并施,职下佩服
。”
陈锡璋也笑道:“他也算因祸得福了。”
孙传芳哈哈一笑,颇有掌人生死的畅快,道:“建章,李伯阳的婚宴,你代我去,礼物的话,就送一套景德镇的茶壶吧。”
杨文恺迟疑道:“馨帅,一套茶壶怕是拿不出手吧。”
孙传芳一摆手:“李伯阳自己开着银行,不缺钱财,就送些雅物给他。”
“雅物?”杨文恺颇为诧异。
孙孙传哈哈一笑,也未解释,笑道:“你只管送给他便是了。”
杨文恺点头,告辞去置办去了。
……
李伯阳地位分量自然不轻,请帖发出之后,别管以前有没有交情,见过面或未闻面的五省联军在南京的军政大员,无不出席到场或是派亲信贺礼,一时间新日恒大酒店外车水马龙,将双马路宽的街道堵塞,所来的都是军政高官,随行的副官秘书卫士一大堆,警察局不得不派来大批人手站岗警戒。
由于宾客过多,酒店门口负责收礼的桌子拼接的老长,礼品已经堆得小山一样高,而且宾客所送的礼物大多价值不菲,也有真金白银的礼金,杜汉山忙的脚不沾地,手下卫兵又都是大老粗,只得从建设银行调来几名职员,负责清点造册。
宾客陆陆续续到来一直到了晚上点钟,李伯阳早就应酬开了,与宾客寒暄致谢,一桌桌的走过来,喝的醉醺醺回到主桌之后,还没等歇一口气,就被郑俊彦揽着脖子勾过去,手里拿着好酒满杯道:“老弟,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来!老哥敬你一杯。”
李伯阳舌头发麻,闻着酒味就犯臭,一推杯道:“哎,老哥你单独敬我不敢当,来,大家伙一起喝。”
正喝着酒,外面报名的副官高喊道:“杨总参议到~”
众人连忙起身,只见杨文恺笑容满面的走上楼,离得老远就抱拳笑道:“恪之,恭喜了。”
李伯阳迎了几步,笑道:“总参议,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等你好久了。”
郑俊彦在酒桌上且倒酒且笑道:“总参议来迟,罚酒一杯。”
杨文恺笑道:“好说,恪之,馨帅来不了,让我替他来给你道喜来的。”说着一摆手,后面副官向前走了几步,双手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
李伯阳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笑问道:“替我谢谢馨帅,总参议,馨帅送我的啥礼物?”
杨文恺笑道:“馨帅让你亲自看。”
李伯阳走上前,撩开红布,见里面只是一件茶壶,不由得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杨文恺瞧出了他的疑惑,便笑道:“恪之,馨帅说了,这是雅物,你会懂得。”
李伯阳认真琢磨了一阵子,眼睛一亮,恍然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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