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列缓缓驶入徐州车站,蒸汽弥漫在站内,长长的月台上站满了身穿灰色军装,手持毛瑟的教导旅士兵,一个个腰杆直,军装上血迹浸染,满脸的精锐肃杀之气。(..)
伴着车轮与铁轨尖锐的摩擦声,列车停稳。哐当——长长军列上各节车厢被拉开,数不清的士兵跳下列车,在站台前面的空地上集合。没有吵杂声,只有脚步声和的哗啦声,士兵们自觉的列队,军官快速的清点人数番号。
举着红旗的传令兵来回奔走嘶吼着:“宪兵队、特务营全体下车!原地待命!不的喧哗!……接管徐州内城防务……”
车厢里面,李伯阳从沉睡中醒来,撩开身上的军大衣坐起来,副官杜汉山快步走上前说道:“少帅,徐州到了。”
李伯阳伸了个懒腰,起**走到车窗边,扫了一眼正列队开拔的士兵。
“传令下去,各部约束军纪,张贴安民告示,对了,让铜山县知事来见我。”李伯阳穿着军装道。
“是!”
杜汉山把命令转述给卫兵,嬉笑着说:“少帅,咱们皖南军可是露了脸了,一个旅赶跑了张宗昌十几万大军,您的声威已经传遍全国了。”
李伯阳扣上风纪扣,斜看他一眼,说道:“怎么就传遍全国了?”
杜汉山面有荣焉道:“徐州的各大报社已经将咱们占领徐州的消息发报刊行了,占了整个报纸版面,说您是北洋名将‘通晓兵法韬略,能战善战’。”
李伯阳仰面大笑道:“这群文化人,还挺会捧人。”
穿好军装,李伯阳步下列车,早有卫兵开进来一溜的小汽车,这些都是张宗昌司令部来不及带走的汽车,全都崭新着,包括张宗昌从美国托运来的雪佛兰轿车,现在都便宜了他。
上了车,杜汉山问去哪,李伯阳道:“先绕徐州转一圈。”
杜汉山一招手,马上有身手矫健的卫兵站到车门两边踏板上,司机按动喇叭,当先的汽车启动,驶出了车站。
出了车站,骑兵营派来一个排的骑兵做前导,在车队后面,是坐满卫队士兵的军车。
大队军车浩浩荡荡的开向徐州城,沿路上的百姓们纷纷躲到路边,也不害怕,盯着车队猛看,想要见见这个在报纸上说是不到二十岁的李大帅。
转悠了一圈,李伯阳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徐州,感慨道:“徐州好地方呀,五省通衢,可惜军阀不懂得发展,要不然必定是华东重镇,税收宝地。而且徐州有地形之利,作为根基再好不过。”
杜汉山道:“谁说不是,咱们芜湖是好,可惜在长江边,不好防守。”又道:“少帅,你说徐州是咱们打下来的,孙传芳会怎么奖赏你。”
李伯阳淡淡道:“地盘是别想了,孙传芳巴不得我在安徽和陈调元起冲突,我呀,一不求名,二不求地盘,只要钱
。”
正说着话,忽然人群中一阵喧哗,也不知出了什么状况,汽车猛一个急刹车站住,车里的人猝不及防,前仰后翻,杜汉山反应最快,扑身把李伯阳压在身下,喝道:“警戒,怎么回事?”
外面一阵马蹄乱响,军车上的士兵呼啦的跳下来,沉闷的脚步声过后响起一阵哗啦的拉栓声。
“报告。外面有人拦路喊冤。”
车外面卫队军官道,这时候才听到外面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喊冤不是都是出现在戏文里面,然后有青天大老爷解民于倒悬吗,李伯阳顿时来了兴趣,一把推开杜汉山,推门就要下车。
“少帅,小心有诈。”杜汉山一脸警觉道。
“我听声音不像。”李伯阳执意下了车,见车外面卫兵围的水泄不通,皱眉道:“都散开,带我见见喊冤的人。”
军官一挥手,卫兵散开,领着李伯阳没走两步,在车队最前面见到了长跪着的女子,女子怀抱男童,穿着孝服,哭声哀哀欲绝,闻着无不动容。
“地上凉,快起来。”李伯阳最见不得女人哭,上前扶起女子,肃然道:“你有什么冤屈,只管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女子起身把冤屈道来,原来这女子是为夫伸冤,其丈夫是《醒徐日报》创办人高勉之,上月20日,高勉之因支持农民强购地主郑凯臣的余粮,并在报纸上揭露铜山县知事贾月璧****救济款,被贾月璧以聚众抢粮罪名逮捕入狱,就在25号,被下令杀于菜市口,至今暴尸。
听罢,李伯阳默哀之余勃然大怒,这铜山县知事贪赃也就罢了,竟敢干出这等草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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