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道:“老大你糊涂了,赵圻钧为人谨慎,又哪里敢沾惹这等麻烦,白费口舌罢了。”
孟燕西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听着,猛然抬头道:“父亲,咱们何不登报声明,把李伯阳这等逼人嫁女恶事上诸报纸,各方舆论必然会支持我们,到时候即便是我们拒婚,李伯阳当着众人的眼睛,绝不敢把孟家怎么样。”
孟老爷沉吟不语,其他少爷有赞同也有反对,孟凤举犹豫道:“三弟,这样好是好,可一旦上了报,不就明摆着打镇守使的脸吗,军阀可不是普通人,丢了面子能饶得了咱家吗。”
“还是走了吧。”
孟老爷叹了叹气,叮嘱道:“燕西,去了上海你一定要照顾好小六、小七,女儿家是红颜祸水,若是能在上海找到人品端正的青年才俊,多留心一下。”
孟燕西点头答应,可有人却小声道:“再青年才俊,还能比李伯阳这个镇守使强,真想不通。”
孟老爷面色一变,听出这是二儿子孟鸿希的声音,便怒目看过去,厉声道:“你说什么屁话,咱们孟家世代诗书传家,绝不与军阀之流合污。”
“是,是。”孟鸿希也就是随口一说,见父亲反应这么大,连忙认错。
过了半个小时,三姨太抹着眼泪把两个闺女送了出来,打包的东西足足有两大包,已经让仆从送到汽车上,孟老爷宽慰着妻女,保证一个月就去上海一次。
与父母离别后,孟燕西当即带着两个妹妹坐轿车赶往码头,这里已经约好一艘去上海的货船,货船主人是孟老爷的至交,宏泰船业的董事长周静云。
孟燕西不敢多呆,带着两个妹妹迅速的上了货船,直奔上海而去。
……
那边许正邦回到公署,正要处理军务,就听手下副官匆匆来报孟家小姐坐汽车去了码头,怕是要逃婚。
许正邦心头一惊,细想之下觉得孟家很有可能这样做,连忙给长街驻军打去电话,等一个连的宪兵赶到码头,询问后才得知孟家少爷小姐早就乘船走了。
许正邦闻知消息勃然大怒,他算了算时间,又忙给当涂的江防司令董世武打去电话,命令截获从芜湖开去的宏泰船业的货船,尤为交代船上孟家两位小姐是镇守使未过门的太太,不能有一点损伤。
江防司令部里,董世武接到许正邦的电话后不敢大意,忙给董老七的江防团打去电话,董老七一听是李大帅的事,尤为积极,点齐江防团三艘炮艇,疾驰往长江水道堵截而去
董世武在司令部苦等消息,数个小时胡,董老七垂头丧气的回来,忙道:“老七,人截住了吗?”
董老七苦着脸,一脸尴尬:“追是追上了。”
“那人呢?”董世武眼睛一亮。
“跑了。”董老七一摊手。
董世武睁大眼睛,怒道:“老七你能不能行,追上人还能跑掉。”
董老七委屈道:“大哥,我是追上货船了,可人家是打着洋码子的新式轮船,怎们炮艇老掉牙了,根本撵不上,人家一开马力就甩我老远,我都追到采石了,再追就进了江苏了。”
“妈了个巴子的。”董世武一拍桌子,骂道:“你他娘的大炮是吃干饭的,怎们不开炮射击。”
董老七道:“船里有少帅夫人,谁敢开炮。”
董世武叹了口气,击掌叹道:“这可怎们交代呀。”
董老七面色一肃,道:“大哥,我带人便装追下去,把人带回来。”
“不急,先听听许副师长怎们说。”
董世武硬着头皮给许正邦打去电话,许正邦闻之人没追上后大发脾气,可以没有追究责任,只是让董世武拟个采购单,购买几艘快艇,以防这种事再次发生。
许正邦电话里没有追究,可放下电话后却将董世武骂了个狗血喷头,若不是董世武是直接效忠于李伯阳,他真想把人撤了职。
人跑了,许正邦只觉自己颜面无存,命令警察厅长杨焕藻查清宏泰船业是谁的产业,即日查封。
没一个小时,警察厅长杨焕藻亲拜见许正邦,见了许正邦后,苦笑道:“许副师长,你让卑职查封宏泰船业,怕是不好办。”
许正邦道:“为什么?他的后台是谁?”
杨焕藻道:“倪朝荣。”
许正邦瞳孔一缩,倪朝荣可是安徽老将,老督军倪嗣冲的孙子,要说起来徐大帅在世时,都得称呼倪朝荣为兄,以现在皖南的声势而言,欺负别的旅长行,可若是欺负倪朝荣就是惹了蚂蜂窝了。
“那个周静云与倪朝荣是何关系?”许正邦还有些不死心,心道关系若一般,查封了大不了日后陪个不是。
杨焕藻道:“翁婿,周静云为倪朝荣二女婿。”
“得!”
许正邦彻底息心了,欺负人家女婿和欺负倪朝荣没什么两样,他用力的揉了揉脸颊,叹道:“罢了,罢了,杨厅长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杨焕藻瞧见许正邦兴致不高,忙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