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
叶淮有些不知所措,李伯阳笑道:“我当时只是提议,没有细作研究部署,不过叶淮这个主意好,先取国宁再打宣城,若能打得下来,咱们腹背夹击,一举歼灭讨逆军主力,若是打不下来,就围而不打,掐断其后勤,迫使高福三从前线撤兵。”
戚子超沉吟道:“理论上可行,就看敌人在国宁的防备如何了。”
李伯阳不再说话,伏在比例尺是五万分之一的地图上细看良久,拍板决定道:“打,给教导团发电,即刻沿江南下,潜伏于夜间攻国宁,攻下国宁,则连夜奇袭宣城,若奇袭宣城成功,立刻夹击讨逆军。若是攻不下国宁,则沿江之下旌德、绩溪,转战太平、石棣,会同第六旅、第四旅,夹攻青阳、铜陵之敌。”
电报发至当涂,早在当涂征集了芜湖水警总队以及各种机船的教导团即刻登船沿水阳江而上,直奔国宁。
发完电,机要参谋又来报告道:“少帅,葛团长请求炮火支援。”
“没有炮火支援!”李伯阳一口拒绝,下死命令道:“告诉葛田七,丢了阵地我要他的脑袋。”
机要参谋去发电,戚子超道:“少帅,葛团长一天都没有请求炮火支援,现在来求援恐怕是战线吃紧,敌人攻势太猛了,就是不能动用炮团,派出两门炮支援一下也是好的。”
李伯阳皱眉道:“不行,前线正因为吃紧,一两门炮救不了急,反倒让高福三猜出咱们弹药不足,剩余的炮弹我要留作全面进攻使唤。”
戚子超明白李伯阳的难处,这年月枪炮贵可弹药更贵,炮团三十六门火炮规模上去了,可库存弹药却只够打两场高强度的炮战,只今天上午就已经消耗了将近一半的弹药,换成白花花的大洋可要大几万,任谁也要掂量着用。
战斗从中午十二点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这六个小时内讨逆军三面出击,共猛扑韩村阵地三十余次,到了攻势最后面,讨逆军的攻势已然到了最大,从原本的一次性投入一两个排增加到整连整营的猛扑,一团阵线连连动摇,幸而李伯阳派出部队迂回到麻柳村侧击警备一旅,又派出一个营的生力军携带大批机枪增援,才打退了敌军攻势。
仅当日这一战,讨逆军伤亡在两千,而一团也是伤亡近六百,防守最外围的连基本上已经打光了建制。
仗打到这个份上,一团已经是在勉力支撑,而讨逆军也是碰掉几颗门牙,收缩回兵力暂歇猛攻,只派出几个连的小部队缓急不定的进攻,消磨守军意志。
时近黄昏,太阳渐渐落下地平线,血色的黄昏留下最后的余晖,阵地上硝烟似还未散去,地面上尸山血海,阵地上面人影绰绰,扬起的尘土阵阵,士兵们正在加深战壕工事,牺牲的士兵被击中收拢在韩村北侧。
葛田七眉头紧锁着的走在战壕,身后跟着四个营长,每走到一处散兵壕,他都要进去与士兵简单聊几句,巡视了一圈,葛田七本着的脸多出了几分轻松,对营长们道:“弟兄们士气未衰,我看再守两天没问题。”
一个营长道:“弟兄们是好养的,只是手中的家伙难伺候,咱们有九挺马克沁重机枪已经坏了两挺,一天打下来,弟兄们步枪损耗也很严重。”
另一个营长道:“要把伤兵尽快送回后方,咱们这里医疗条件太差,有好多兄弟就是耽误了手术活活疼死。”
葛田七沉着脸,缓缓道:“枪的事情告诉弟兄们,战后谁的枪受损最小嘉奖越多。伤兵我已经着手送了,就是担架不足,恐怕还要耽搁一会。”
二营长牛玉琨一把抓下帽子,随手拍了拍,荡出了一阵的灰土,唾出一口黑乎乎的浓痰,道:“敌人黄昏前肯定要再打一次,挡住这一次就可以歇一歇了。”
一营长张范辉冷笑:“歇?我看敌军会连夜进攻,即便是不攻也会骚扰我们,不让士兵们歇息,明天这仗就不好打了。”
葛田七听着众人的意见,望了一眼天际的黑云,这种战场上落日前的悲壮气氛让人透不过气来,过了好一阵子,道:“咱们一团连得就是晚间作战,我去向少帅请命,晚上夜袭敌军阵地,你们从底下组织突击队吧。”
众人闷声点头,已经在脑袋中物色出手底下合适的士兵。
……
讨逆军新团主阵地,新团城隍庙指挥部。
城隍庙四面挂着马灯,橙黄的灯光将指挥部照的亮堂堂,一张不知从哪找来的樟木桌子并排放在指挥部中间,上面铺设着犬牙交错的军事地图,高福三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把交椅上,桌子两面坐着旅以上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