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里面没有反应,便硬着头皮重重的敲着门,大喊道:“大帅,繁昌刘团长急电,彭屠子匪军已出铜陵山,现已逃窜至南陵县境,刘团长问是否追击?”
如此呼喊了半天,副官喊得嗓子都冒烟时,才听到里面传出细微的响动,副官侧耳一听,虽是没听到高大帅的声音,却听到里面五姨太不悦的骂了声,继而里面电灯亮了起来,副官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年轻女人的倩影正脚步沙沙的像是走过来。
‘吱扭’一声,房门被打开,五姨太挑帘出了屋,副官连忙后退了一步,目光下垂不敢乱看。
“马副官呀。”五姨太伸出玉藕似的胳膊,撩起一股子香风,小手放到嘴边打了个哈欠,瞟了副官一眼,不悦道:“大帅刚躺下没一会,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嘛。”
五姨太是镇江人,一口子吴侬软语虽是责备人,可让人生不出一点不快,副官干笑一声,低眉顺眼道:“回太太的话,这是军情,不敢拖延,大帅起身了吗?”
五姨太没有说话,房间里高福三喊道:“进来吧。”
马副官道了声‘是’,迈着步绕过五姨太,撩起门帘进了屋子,进了屋子,马副官闻到屋子里迷茫着一股萎靡的味道,他来到床前,对高福三报告道:“大帅,十分钟前繁昌发来急电,彭屠子匪部以于今夜除了铜陵山,逃窜至南陵县境,而且与驻扎在周村的一部分官军发生激烈交火,刘团长问,是否出兵剿匪。”
高福三半裸着身子眯着眼靠在床上,听完了没有急着下决定,沉吟道:“南陵县最近有什么消息?”
马副官道:“大事也没有,探子报李伯阳每日都钻在军营中操练士兵,南陵军政事务都交由县长秘书董思白、保安团长叶淮决断。”
高福三睁开眼,皱眉道:“这么多天,还没有查出李伯阳这五千多士兵是从哪里招来的?”
“回大帅,新兵的来源属下已经查出,这些士兵都来自江浙,以浙江为多。”马副官道。
高福三疑惑道:“江浙,那里可是孙传芳的地盘,难不成是孙传芳这小子暗中支持李伯阳?”
“这也不无可能。”马副官一脸凝重道:“徐大帅与孙传芳都是直系大将,多少也有几分交情。”
高福三面色难看起来,奉军想要伸手进皖南、孙传芳也要伸手进皖南,他们真以为自己是软柿子,想怎么捻怎么捻。想到这里,高福三心头无名火起,从床上跃下地上,光着脚在地上来回踱步,走了一会,他猛地抬起头,目光闪烁道:“传我的军令,让刘毅中即刻进兵,但这个仗要让彭屠子与南陵先打起来,等打的差不多时,再一并把他们俩消灭了。”
马副官道:“大帅英明,卑职这就去发电。”
……
李伯阳的一团并没有逼近到周村就与土匪交了火,就在刚才追击戚子超的匪军败退回去不久,强撑着一口气的马刘厚伤重不治死了,彭屠子虽然是个薄情的人,可这么多年生生死死的老兄弟就这么窝囊的死了,着实让他流了不少的英雄泪,而且他当着全寨的面,发誓要为五当家的报仇。
就在高坝头这里,彭春华的先头部队与李伯阳亲率的一团迎面碰上,两军见面一瞬间就猛烈的对攻起来,土匪哀兵之下凶悍异常,而经过严格训练后的士兵也不甘示弱,以班组优势如浪潮对着匪军猛冲猛打,战斗刚一展开,以高坝头为中心的方圆数里都是双方交火的战场。
李伯阳带着卫队上了一处山岗作为临时指挥部,来往的传令兵一直在阵地与指挥部间传递命令,不断有伤亡情况上报上来,毕竟是初次临战就与捧剑者这等不逊于官军的匪军作战,尽管接受了严格的军事训练,可新兵团的伤亡依旧很大。
有参谋在旁边汇总着伤亡情况,李伯阳却面色如常的持着望远镜观察着敌我火力反应出的战场信息,慈不掌兵,战场上哪里有那么多的顺风仗打,在他看来新兵团头一次参战就遇到这么一场大战是难得的好事情,在这种战场之上,便如大浪淘沙,一场战斗打完,无论胜败,对于部队而言都是绝大的收获。
由于是在傍晚,双方战线胶着,炮兵的技术不能支撑夜间炮击,只能以重机枪为火力支撑,在给土匪猛烈杀伤之后,官兵奋勇的冲杀过去。
李伯阳实际上只在前沿展开了两个营,在他的手中还有四个营的预备队,这样一来前沿部队打的非常吃力,虽然前线军官数次请求支援,他可却充耳不闻,只管下达命令猛攻。
前沿的部队有刘稳亲率进攻,这是他头一遭指挥两个营作战,战场之上事无巨细都要由他临机决断,本来他还想让李伯阳下达攻击指令,可李伯阳却骂了他一顿,声言前线带兵打仗是营团长该做的事情,而他这个县长只需统揽大局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