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南陵全县动员起来,城门处许进不许出,警察快骑飞奔至南陵各乡镇,传达防匪清野的命令。
命令虽然下达,可真正愿意回城的百姓却是微乎其微,尽管各村镇保长、村长齐上阵规劝,可百姓都抱着侥幸心理不愿动身。
百姓不愿动身,官差们也没有办法,只得说尽口舌,带着那些被说动的百姓往南陵走。
侦缉队长负责的是南陵县东王根庄乡,他苦劝一上午,直说的喉咙冒烟也只劝了十多户人家同意回城,而其他上百户人家被他说得急了甚至连门都不开。
“他妈的。”
侦缉队长王禾木抹了把汗,坐在石碾子上骂骂咧咧道:“一群杀货,老子是来救你们的。”
一旁的警察也是四散的蹲坐在阴凉处,大家对于这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懒洋洋的有气无力的应和几声。
王禾木看了看日头,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他揉了一把肚子站起来道:“弟兄们,再加一把劲,县长下了死命令,天黑之前不得回城,大家能劝一家是一家,也算积点阴德。”
警察们磨磨蹭蹭的站起来,磨着洋工。
就在警察准备继续敲门喊话的时候,一个牵着牛的十三四的放牛娃紧张兮兮的走过来,在众人旁边欲言又止。
王禾木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脏兮兮的放牛娃,等过了一段时间却见这个放牛娃还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便奇怪的上前问道:“小子,你不去放牛一直跟着我们干啥。”
放牛娃脏兮兮的脸上大眼睛黑白分明,见王禾木发问,他有些畏缩的向后退了退。小声道:“老总,你们是抓土匪吗?”
王禾木没有当回事的笑道:“小孩,我是警察,不是老总,嗯,警察也管抓土匪。”
放牛娃眼睛一亮:“我知道哪有土匪!”
王禾木一愣神,表情严肃道:“小孩,你可不要跟我开玩笑。”
放牛娃涨红着脸道:“我就是知道那里有土匪。”
王禾木眼睛一亮,从口袋摸出两块嘎嘣响的银元,递给放牛娃,认真道:“如果你说的是真话,我就给你两块大洋,可要是你敢骗我,哼哼。”
他拍了拍腰间的手枪,恶狠狠道:“就按你通匪论处。”
放牛娃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好哇。”
王乔木以为放牛娃拿他开涮,今早攒了一肚子的气正没处发泄,一把揪住放牛娃的衣领,一把拔出手枪,凶神恶煞道:“说不出来是吧,说不出来就是你骗老子。”
放牛娃惶急,挣扎着道:“我亲眼看见王黑子进了王昌明家。”
“王黑子?”
王禾木皱着眉,他从未听到过这个匪名,狐疑的盯着放牛娃。
放牛娃道:“王黑子就是俺们村的,大家伙都知道他是土匪。”
王乔木猛地扭头盯着一个保长,怒道:“你们村里窝藏土匪为什么不上报县里。”
王保长大惊,慌道:“王队长,小人根本不知情呀。”
王乔木狠狠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对放牛娃笑眯眯道:“小孩,你把你见到的,原原本本告诉我。”
放牛娃一五一十把见到的情况高速了王乔木。
王乔木在心中合计一阵,觉得这是自己难得的机会,若是能生擒一个土匪回城,县长一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保不齐会重用自己,升自己做个警察副局长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此处,王乔木定了主意,将警察们叫到一起,压低声音道:“弟兄们,今天咱们的运道来了,现已得知王根庄有人私藏土匪,大家伙跟我一起上,抓住土匪贼人,重重有赏。”
警察们摩拳擦掌,他们正面和土匪打不成,可要说缉捕盗贼可就是行家能手了,一群人接着挨家挨户向村民喊话的机会,不留痕迹的摸向王昌明家。
王昌明是王根庄乡最大的地主,是本地知名的乡绅,王禾木想不出这样一个富绅为何会勾结土匪,无论是勾结还是绑架,这种事情是宁可错杀不能错过,他心中怀着立功的迫切,来到了王家门前。
与这时期大多数的地主房屋相同,高大的青砖房与旁边低矮的土房足以形成鲜明对比,王禾木咽下一口唾沫,将手枪击锤扳下,重重的敲响大门。
“王老爷,快进城躲匪吧。”
王禾木不住的敲打着城门,与往常敲其他村民的声音一样。
敲了好一阵子,院子里面才有了动静,一个嘶哑的声音回应道:“王队长,怎么又回来了。”
王禾木听出这是王昌明的声音,他给左右使了个眼色,眼睛一转道:“王老爷,上命难违呀。县长刚刚又下了死命令,凡是本乡缙绅,不愿离乡者必须签下不通匪文书。这不,您若是不想走的话,就得签字画押。”
里面一片死寂,过了好久,才听到王昌明有些不耐烦的低咒一句,吱扭一声打开了门。
门说是打开实则只是拉开了一只手臂的空间,王昌明戒备的看了一眼王禾木,却发现他手中更本没有拿着笔墨纸砚,不由得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就要关门。
王禾木一把撑住门,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昌明,悠悠道:“王老爷,我们走得急没有带笔墨纸砚,你借我一副吧。”
王昌明脸上难看,眼角不自觉的抽搐着,勉强笑道:“王队长稍等,我给你回家取去。”说着他就要把门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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