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革命大本营,反而去做芜湖的小军阀。
见兄长拧着眉头,陈立夫能猜出兄长思虑的缘由,他想了想道:“兄长,你说叔父是不是在为以后埋下棋子。”
陈果夫侧过头:“什么意思?”
陈立夫道:“兄长你想芜湖是什么地方?”
陈果夫想了想,狐疑道:“芜湖不就是商埠么?可也并非什么军事名镇呀?”
“虽不是军事重镇,兄长你再看皖南的位置。”陈立夫又道。
“皖南……”陈立夫本是才思敏捷之人,他略加思索,眼前忽的一亮,他猛地想起前清巡抚冯煦给慈禧的奏折中写过的皖论:“论全皖地势,约分三路:南路界连浙江、江西诸省,山深菁密,土客杂居,又扼长江入皖要冲。所驻之芜湖,华洋互市,交涉事繁,实徽宁池太广道主之。北路与河南、山东、江苏诸省壤地相接,民风强悍,夙称难治,实凤颍六泗道主之。两道均兼关务,皆为兵备道。此按之新章,无庸议裁者也......”
陈果夫脑中忽的把一些线索串连起来,脱口而出道:“叔父是在酝酿北伐!”
陈立夫道:“若非如此,叔父怎会把李伯阳这样一员猛将派出去。”
陈果夫忽的兴奋起来,他不住的在房间中踱步,语气急促的说道:“立夫,咱们兄弟俩立功的时候来了。”
陈立夫不解道:“什么功劳。”
“有什么功劳能比得上北伐,自古由北向南统一者易,由南向北攻伐者难。”
陈果夫猛地回头,语气激动道:“李伯阳身处安徽敌穴之中,正需要咱们全力帮助。一旦天下有变,地控南北东西的皖南便有鼎助天下的能力,向东可顺江而下攻江浙两省,夺取江南财税;向西可直逼吴佩孚老巢,夺取武汉威震中原;向南则可使孙传芳腹背受敌,形成前后夹击之势。试问这岂不是你我兄弟建功立业的大好时候么?”
陈果夫见识不可谓不深远,三言两语就把皖南隐含的重要性说了出来,他粗喘着气,直直的盯着兄弟陈立夫,目透神光道:“更况且,现在天下大势已经明了,北洋争相内斗,虽然占据天下九分,可其已经在走下坡路。真正可以定鼎天下的,我观察只有叔父所掌的黄埔军校能做到,李伯阳身为黄埔得意门生,正是咱们兄弟结交的好时候。”
陈立夫见识也不浅,兄长的三言两语已经把他的壮志雄心激起,他一拍胸脯道:“我去芜湖拜会李伯阳。”
陈果夫大喜道:“好,事不宜迟,我马上找虞叔叔帮忙招兵,由你送过去。”
……
龙门路淮海路口虞公馆。
在上海滩,要说除了流氓三大亨之外,能跺跺脚引得租借都散都的人,唯有虞洽卿一人。虞洽卿乃浙江宁波人,与黄金荣是同乡,为人却与杜月笙有八分相像,同样仗义疏财,善于结交各方名流。
这一日,虞洽卿正居在家中清闲度日,外间秘书匆匆的进了家中,附耳对他说了几句话。
“哦。志清在广州都成了革命军军长咯。”
虞洽卿颇为惊喜道,想去年时蒋介石还在交易所中投机度日,现在却已经成了广州举足轻重的大员,他作为结拜兄弟,也是颇有荣焉。
秘书道:“老爷,蒋志清来电希望您能够给予他学生帮助。”
“要钱么?”
虞洽卿不以为意道:“志清是我的结拜兄弟,既然张开了口,你就代我拿上三万大洋给他。”
秘书犹豫道:“老爷,三万大洋可打不住。”
虞洽卿愣了一下,问道:“要干什么事情,三万大洋不够?”
“买军火。”秘书悄声道。
“给广州政府么?”虞洽卿思索了一下道:“那好,私下以我的名义,给广州政府捐上十万大洋,也算借个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