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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巡警眼珠冷冷的打量着汽车中的三人,或许是错误,他感觉到这个汽车就像是一个即将点燃的火药桶,车上几人的眼光又冷又厉,把他嘴中本要骂出的脏话憋在嗓子里。
印度巡警很不满自己瞬间的反应,他狠狠的拍着车玻璃,大声喊道:“下车检查。”
副驾上的卫兵扭过头投来问询的眼神,李伯阳瞥了一眼他的怀里,卫兵了然的一点头。
正当印度巡警不耐烦的要揪司机出来时,卫兵猛地敞开了怀,腰上插着的盒子炮黝黑闪亮,瞬间把他的目光吸引过来。
印度巡警一个激灵,他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面前中国人身上散发的死亡味道,那击锤大张的手枪似在告诉他,乱动一下,得死!
“开车。”
李伯阳在鼻子前摆了摆手,似是要把这些印度阿三的咖喱味扇走。
司令一踩油门,汽车簌簌的往前开,可这个时候印度巡警没敢再啃声了,进入租界敢这么明目张胆带枪的,一种是中*阀,一种是黑帮分子。而这两种个人,一个区区的英属印度巡警是万万不敢招惹的,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被丢进珠江消失。
汽车里,卫兵吴铁蛋将衣襟合住,拍了拍腰间鼓囊囊的家伙,对李伯阳嘻笑道:“团长,一见咱带着家伙,这个假洋鬼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李伯阳扯动嘴角,淡淡道:“亡国奴罢了。”
……
经过桥西进入租界之后,仿若进了另一个国度,宽阔的大道两侧西式风格的建筑环立,到处是外国银行、邮局、电报局、酒店、洋行,还有飘着国旗的各国领事馆。
熟悉地形的司机在沙面街道上七拐八拐的,在一处红砖砌筑的尖顶洋楼小别墅前停了下来。
司机道:“长官,沙面南街102号到了。”
李伯阳扫了一眼,心想能在租界找这么一块地方,也算有点能耐,他倒是很感兴趣里面究竟是些什么人了。
“走。“
李伯阳开门下车,站在水泥路面上,左右跟着警惕观望的卫兵,李伯阳点了点下巴,卫兵上前拉响别墅前的摇铃。
别墅里,被黑褂汉子们称为“队长”的中年汉子眉头紧锁的坐在沙发上,摆在他面前的有两封电报,一封是上海发来的明电,一封是老家发来的密电,而两封密电上的内容大相径庭,而两封信背后的人同样是他惹不起的。
而棘手的在于,他必须马上做出决定。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中年汉子心里一阵烦躁,猛地站起身来一脚踹在茶几上,巨大的力道把大理石制的花纹茶几踢翻,桌面上的杯具通通掉在地上打碎,发出咔嚓的脆响。
“队长!?”
门砰的一下被人撞开,两个劲装的汉子抄着驳壳枪闯了进来,警惕的张望着房间,却发现只是杯子碎掉,两人瞧着面色阴沉的中年汉子,都有些不知所措。
“出去。”
中年汉子有些泄气的摆了摆手,整个身子坐进沙发里,面上的神色阴晴不定。一方是对自己不薄的司令,一方是野心勃勃,老谋深算的‘那个人’,这让他难以抉择。
于情理上,乃至他个人内心而言,若是司令安康,他绝对不会有二心,可问题是他很清楚司令这一次怕是熬不过去了,他不得不为自己将来考虑。
中年汉子轻揉着额头,心中思绪万千:家中的老人都清楚李伯阳是司令的亲生儿子,本来子承父业任谁也没有二话,众人也乐得辅佐少主。
在去年时司令发觉自己身子骨不行的时候,就在暗中布局,想要一步步的把部队交给李伯阳。
可任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上承下接的当头,李伯阳竟然不声不响的离家出走了,只留下一封信声言去参加什么孙大炮的革命军,这一胡闹举动不仅使部队中的一些老人暗中不满,而且也使得司令的布局不得不半途而废。
再往后司令病重,不得不去上海治病,这一来二去军政大权都旁落在那个人手里,如今看来,那个人已经掌握了绝大多数的部队,也得到了诸多老人的支持,否则这封密电不会再这个时候发来。
而且那个人在密电中表示,一旦事情办成,就会任命自己为混成旅旅长,并奖赏大洋十万,这可是多少年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想到这里,中年汉子在心中暗暗做了决定,他抬起头,对门外叫道:“把人都叫进来,我有话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