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隐藏这一个小秘密,这是她十六岁生日时,何书桓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在书籍扉页上还写着何书桓寄予她的一句话:“花朵以芬芳熏香了空气,但它的最终任务,是把自己献给你。”
李太太见女儿只抱着一本书出来,道:“咱们车很大,你还可以多带一些。”
李彦薇红扑着小脸,仰面看着李太太,道:“只带这一本就可以了,反正我还是要回来的。”
李太太莞尔一笑,瞧着长大了的闺女,不由笑道:“嗯,你再带个夫婿回来,妈妈就开心了。”
“妈!”李彦薇羞红着脸,跺着脚道:“你再这样讲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李太太笑眯眯的拉着女儿的手,道:“那就不嫁人,你就一直陪在妈妈身边,做妈妈的好囡囡。”
楼下传来汽车哔哔声,张妈在楼梯口叫道:“太太,老爷让您和小姐快一点。”
“知道了张妈。”
李太太拉着李彦薇下了楼,在洋楼下面已经停了三辆雪铁龙轿车,前两辆坐着的是商会的保镖,两人上了最后面那辆汽车。
汽车里,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子就是李先生了,他扫了一眼李彦薇手中的书,撇了撇嘴,对司机说道:“可以了,开车吧。”
汽车缓缓启动,向天字码头驶去,一路上广州市里的枪声还在零星的响着,坐在副驾驶上的保镖队长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跑出来一队乱兵。
李彦薇听着枪声,忽然问李先生:“爸爸,你说这场仗谁会赢呢?”
李先生皱起眉头,道:“一个女孩子家,问这个干什么?谁赢谁输与我们关系也不大。”
李彦薇不高兴了,她哼了一声,道:“怎么关系不大,革命军是孙中山先生的部队,打赢了军阀,民众的日子就好过了些,就是咱们做生意,也不用遭受军阀的苛税。”
李先生瞧了自家姑娘一眼,对夫人笑道:“不得了,读了几天的洋墨水咱家丫头还懂得国家大事了。”
李太太笑眯眯的摸着李彦薇的肩膀,疼爱的点着头,李彦薇扬起头,小脸上说不出的得意,道:“这些道理是书桓学长告诉我的,他可了不起呢,是广州师范大学的学生领袖呢。”
李先生听女儿说起何书桓的名字,瞥了一眼闺女的神情,见女儿说起何书桓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摇头道:“闺女,书桓这孩子书生气太重了,不好。”
“你!”李彦薇有些不高兴,埋怨道:“爸爸你不了解书桓学长,他领导的学生运动还受到过革命政府的表彰呢。”
李先生不屑的一笑,道:“整天游行、游行又有什么用,你们这些学生就是脑子里太过天真,太过理想,书桓的问题就出在这里,我总是对他讲,多务实,少务虚,你看他听进去一点没有。”
李彦薇气嘟嘟的看着李先生,争辩道:“怎么没有用。”
李先生一指外面兵荒马乱的广州城,语重心长的说道:“闺女,这民国乱世,可不是靠一张嘴就能结束的,你还年轻,你等着瞧吧,这乱世还得靠这群当兵的。”
父女两人正争辩闷着,行走在马路上的汽车正要拐弯,忽然从大楼的的巷子里窜出一队灰色军装的士兵,他们枪口对着汽车,其中一个军官举着驳壳枪对着最前面那辆汽车的车前盖扣动扳机。
“砰”
伴着枪响,汽车司机一个哆嗦赶快踩下刹车,这三辆车发出一阵剧烈的刹车声,在地上留下数道触目惊心的刹车痕。
坐在后座上的李先生和李彦薇母女随着急刹车一个趔趄,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保镖队长反应迅速的握着手枪蹿了车。
保镖队长下了车,没等看清楚周围的状况,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数十个端着步枪的大兵四面八方的包围过来。
“不许动,下车。”
大兵蛮横的冲了上来,保安队长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按到在地上缴了械,而其他车里的保镖也都在大兵的枪口下乖乖的下了枪,双手抱头的蹲在地上。
“下来。”
李先生被这突然的状况吓得不轻,他正要报出商号,就被大兵猛地一拽拉下车,眼镜都被拉扯掉了。
李太太与李彦薇由于是女子,这群大兵总归是没有动粗,在大兵们凶神恶煞般的目光下,李彦薇与李太太瑟瑟发抖的下了车,被李先生护在身后,六神无主的看着李先生。
就在一行人被大兵控制住的时候,开枪的那个军官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他打量了李先生三人,在看到风韵犹存的李太太和李薇颜这对母女花时,不由眼前一亮,混浊的三角眼肆无忌惮的在两人身上打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