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寰面色难看的将电话放下,正要抬头骂娘,却看到指挥部里的一众参谋们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众人的探究眼光让他一个激灵,他板起脸来强装镇定,神情中带着掩不住的慌乱,厉声道:“都看我干嘛,有这时间多去研究怎么打仗。”
在刘震寰恶狠狠的目视下,参谋纷纷底下头,可他们私底下去在琢磨了,有眼力的人已经看出苗头不对了,他们眼神交流着,从对方眼神中验证着自己的猜测。
刘震寰听着白云山阵地上的炮火声,,一颗心沉到底,打了两次电话都没有人接,这只能说明一个情况,那就是石牌已经完蛋了,而石牌若丢了,他现在苦守的白云山战线就成了死地,处于腹背受敌之中,退无可退。
“参谋长。”刘震寰抬起头,轻呼了一声。
在地图旁绞尽脑汁的参谋长赶紧跑过来,敬礼道:“军座、”
刘震寰先扫了一眼指挥部的参谋,见没人注意,压低声音问:“前线能守得住么?”
参谋长一愣神,低声说道:“尚能守得了一时。”
参谋长话没说全,可刘震寰却听明白了,守得了一时,却守不了一世,革命军攻下白云山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
刘震寰紧皱眉头,又问:“往增城收缩怎么样?”
“苟延残喘罢了。”参谋长沉默了一下,如实说道:“现在战争的成败已经不在我们这,关键在于杨司令能否守住广州,想必军座比我要清楚。”
刘震寰在地上转了几个圈,红着眼,不甘的又问:“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你是参谋长,肚子里谋略多,想想办法,咱们手里还有两万大军。”
参谋长面色如灰,缓缓摇头,颓然说道:“军座,外面打成什么样您不是不知道,若没有这白云山地势,恐怕这两万大军早被革命军打光了。”
“那你得意思,咱们就在这坐以待毙咯。”听了参谋长的老实话,刘震寰颇为不悦,拧着眉头,语速急促的说道:“拜托,老兄,想想办法,能把咱们部队撤下来就行。”
参谋长为难的说:“现在战事胶着,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怕一旦撤出队伍,引得全局溃散了。”
刘震寰一听这话,额头上在青筋乱跳,再也压不住心头的火气,他猛地一拍桌子,暴跳如雷的吼道:“这也不能,那也不能,我要你这个参谋长有什么用,啊?”
参谋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没有吭声。
指挥部里的参谋们身子一震,生怕暴怒的刘震寰迁怒到他们身上,大气都不敢出,一时间,指挥部里静悄悄的,只有外面阵阵的枪炮声一声声的敲击着所有人的心。
刘震寰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大口的喘着粗气,如同饿狼一样狠狠的盯着参谋长,慢慢的,他的火气消了,可他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冷下来,正如参谋长说的,广州的情况他已经做了最坏打算,一旦后方战败的消息传回来,前线不攻自乱,这已经是必败的局面,难以挽回。看着惊疑不定的参谋长,他缓和面色,叹道:“参谋长,刚才是我失态了,请不要怪我。战局败坏至此,我与杨司令的责任居多,此战前你劝我不要起兵,悔不该不听你的话。”
参谋长听到刘震寰放低身段的话,面上不再那么难看,他忽然抬起头,迟疑不决的说道:“军座,卑职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震寰摆了摆手,道:“都这地步了,讲吧。”
参谋长向前一步,声音压到极低,用只有刘震寰一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军座,这一仗已经没有打头了,广州十有*是完蛋了,趁革命军还没有发起总攻,您还是先走吧。”
刘震寰目光灰冷的看着参谋长,寒声道:“你是要我做逃兵?”
参谋长毫不示弱的迎着他的目光,冷笑道:“能逃出去,总比打必败之仗的好,军座你可知全军之中已有数位团长擅自逃离战场,现在前线已经是人心惶惶了。”
“什么?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刘震寰不由瞪大眼睛,前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没有通知自己,他的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他盯着参谋长,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勃然大怒的说:“好呀,我说怎么前线仗越大越乱,原来是这几个害群之马,你马上派人,马上把他们抓起来,枪毙、砍头。”
参谋长苦笑道:“军座,早就跑的没影了,这兵荒马乱的又去哪抓。”
就在这时,革命军的炮火忽的猛烈起来,指挥部外面轰然响起一连串的闷雷般的爆炸声,整个白云山如同地震般轻颤这,屋顶上一阵灰土抖落下来吧指挥部里的人弄了个灰头土脸。
“呸,他奶奶的。”刘震寰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老子在广州有三十门英国大炮,要不是铁路破坏了运不过来,又怎么能让革命军这几门小炮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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