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霆倒吸一口凉气道:“张汉卿疯了不成,就连欧美列强对赤俄都退避三尺,东北一亩三分地和赤俄打,岂不是鸡蛋碰石头。”
常荫槐阴沉着脸道:“张小六子忒不是东西了,昔日咱们苦心造诣的谋划中东铁路,他怕影响外交,现在要和苏联人动手,就不怕影响外交了,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杨宇霆怅然哀叹一声:“完了,东北的一摊子事让小六子干绝了,老帅的基业要完了。”
李伯阳诧异道:“邻葛兄,何至于如此悲观,苏联虽是强国,但在远东军事实力并非多强,凭东北军的实力,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杨宇霆和常荫槐对视苦笑无语,杨宇霆缓缓摇头道:“主席,你是有所不知,东北的立身之本就是在日俄间左右逢源,张小六子这一打苏联,无论胜败,都将打破东北的平衡,而最关键的是从此和苏联结下了仇怨,失去了制衡日本的奥援,祸在旦夕啊。”
李伯阳不以为然道:“邻葛兄,你未免危言耸听了,张汉卿坐拥虎贲三十万,日本人就是有再大的胃口,也得掂量掂量,再说现在国府统一,即便没有苏联的制衡,国府也不会坐视日本侵吞东北的!”
杨宇霆叹了口气道:“主席,如果东北边防总司令是你,我又何必如此担心,汉卿的为人,唉,郭茂宸说的透彻,多疑好杀,遇困难就撤!昔日老帅遇害,若搁你是汉卿,又当如何?”
李伯阳不假思索道:“当然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了。”
杨宇霆叹道:“这便是我最担忧的,汉卿血性不够,对付国内军阀尚可,和日俄这些列强打交道就不行了,你说汉卿统领三十万东北军,说句不好听的话,不过是一只初生牛犊率领一群羊罢了,妄想和虎狼斗,不过是口中食罢了。”
李伯阳哑然失笑,杨宇霆的恭维自然令他心悦,不过眼下并不是对张学良的公审大会,而是如何回复张学良的请援,便道:“那依两位的意思,到底援不援。”
常荫槐态度明确道:“不援,打赢了没利,打输了害处多多。”
李伯阳点点头,看向杨宇霆。
杨宇霆低头思虑着,李伯阳没有催促,半响后杨宇霆抬头道:“主席,你是怎么想的?”
李伯阳实话实说:“抵抗外侮是军人的职责,责无旁贷,况且我和汉卿是朋友,又欠他一个人情,于情于理都该还了。”
杨宇霆默默点头,问了一句:“如果兵败了怎么办?”
这话问住李伯阳了,这个问题他没有想过,也不愿去想,虽说善战者未料胜,先料败,可这个仗必须积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只许胜不许败。
“苏联在远东的兵力虽然只有数万,可武器装备精良,部队训练有素,如果打仗实在不可避免,需倾东北的武力,以三至五倍兵力应对,且需选用一员身经百战的大将统领,才能稳操胜算。”
杨宇霆在东北帷幄军机十数年,给出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李伯阳听了摇头道:“邻葛兄,你还是乐观了点,若要我指挥,至少需5倍以上兵力,且有3倍以上预备兵力,胜面才够大。”
杨宇霆目光复杂:“从我私心来说,我希望主席能够出兵,这样老帅辛苦打下的基业才不会被汉卿葬送,但理智来说,我不赞成出兵。”
李伯阳知道杨宇霆此刻身处两难间,虽说与张学良撕破了脸皮,可到底是在东北倾注了十数年的心血,割舍不掉,道:“邻葛兄,如果出兵的话,咱们之前商议的计划就得搁浅了。”
他说的是杨宇霆给出的图谋北五省的计划,如果出兵东北,势必无力再按计划行事了。
杨宇霆沉默片刻,低声道:“不,计划照常进行,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怎么讲?”李伯阳虚心求教。
“援兵可以,但东北必须负担军费,且热河省主席要由主席你亲自指派。”杨宇霆目露精光道。
“热河!”
李伯阳心中一动,迟疑道:“汉卿会舍得?”
“张汉卿舍不舍得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可以为他解决掉汤玉麟,汤玉麟在热河大肆任用私人,扩充实力,早就引得张汉卿不满,他对这些元老派的忌惮可不亚于我。”杨宇霆面带嘲讽道。
“若真能得到热河省,邻葛兄你便是省主席。”
李伯阳心中一喜,当即许诺道。
杨宇霆摇头道:“老帅曾说过我,我不是执掌一方封疆大吏的材料,还是在主席身旁摇摇羽毛扇得了。”
李伯阳大喜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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