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多的战士撤回驻地,前方似乎已经失守。医务兵们带回来越来越多的伤患与尸体。病床已经不够用,后来的伤者只能回营房。
刘振焦虑地在会议室踱来踱去,他一抬头,营长只剩下二营长和老魏,连长也只剩下三个:王进忠、二营二连长、和三营的一连长。
刘振挑眉:“死伤已经超过半数了。是撤还是死守?”
二营长呕吼:“老子就是死!也要拖几个小鬼子垫背!我不能让我手下的战士白死了!”
魏嵩和刘振熟,他知道刘振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做团长的问话,只是探探大家的想法。他道:“要死守就一起死守,要撤退,我留下来给大家断后。”
刘振点点头,又看向三位连长。
团长有主意,营长们又表了态,其他两个连长也就附和着魏嵩说了,唯有王进忠道:“团长你是让大家白死么?”
“说什么胡话呢你?怂货想跑?我老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瞧你怎么管教你手下的啊?你他妈别当我没看见!丫头咋没站在这儿,你心知肚明!”二营长大怒。
“毓殊没站在这是我没管好我手下的,我自会请罪。但是没道理让弟兄们白白送死。有多少人他们的父母姐妹儿女等着他们回家?”王进忠指着病房的方向,“还有姑娘们,你们知道那群狗日的小鬼子抓住她们会怎样。我,带着手下的人留下断后,团长、魏营长,你们带着大家伙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冰冷的空气,无比沉闷。
魏嵩抓抓自己的头,站不住似的跺脚挥拳:“丫头出事了,我怎么跟她姐妹交代?我去抓那个大块头把他毙了!”
“不用麻烦了,营长。”
门外,有人不顾警卫的阻拦,闯入会议室。个高的那个推着比他更高的大块头,个矮的牵着蔫头耷脑一身匪气的大麻子。
丁六崔七绑着秧子房拉着姜大麻子来了。
“团长!”丁六那么文绉绉朴实的人,鼻梁上架着破碎带血的眼镜显得越发狰狞,“不光我们营,二营长和他的手下也都看见了!秧子房朝我们连长开枪!在战友背后放枪的人怎么处置?包庇他的人又该怎么处置?”
刘振刚要说什么,丁六怒冲冲掏出手枪,抵在秧子房太阳穴上。
秧子房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呵呵,杀了我,死人就会回来了么?我可是打穿了她的心脏。臭娘们……”
许是姜大麻子也看不过去了,他挣脱开崔七的束缚:“她跟你有什么仇?你非得要人家命!”
“我他妈就是看娘们儿不爽!爷爷我做胡子的,要杀要抢随我自在!”
“没脑子的东西!当兵不当,非要做胡子!”王进忠夺过丁六的枪,对着秧子房的腮帮子就是一子弹。子弹打烂秧子房的舌头,他满嘴是血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