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余下了一层皮, 同骨头连在一起,眼角嘴角满是纹路,注似灯影残竹一般,没有了生气,一双眼睛也是空洞无神,眉间有一颗同样的暗淡无光的痣,也不知道是何种颜色。
“你是谁?”突然而来的声音,让那个面黄饥瘦的男子好像有些触动,他空洞的双眼之内,也是聚起了一些神,可是仍然是迷茫不然。
他是谁,是谁呢?
半天后,他摇头?想不起来。
“你是谁?”再是一句。
男子再是摇头,他,仍然是想不起来。
“你?”一个字,一句话,沙哑无音,似是割疼了他的喉咙一样,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就连脖子都似生疼难忍。
“你叫什么?”又是一句。
叫什么?他将手从自己的脖子上面上放了下来,半天之后,摇头……
他,不知。
他没有过去 ,没有记忆 ,也没有名子,甚至是没有自己,他只是知道,自己当是一睁开双眼之时,便是到了这里,做苦工,做苦力,一日一日,总是做不完的活,吃不完的苦,就这样磨过了一日一日,他都是忘记自己到底在这里呆了多镦,直到了今天,他才是是感觉到了,原来温暖是这样的感觉。他抬起自己的手,粗糙如干树皮一样的手指,不时的颤抖着,他的视线模糊后,再是清楚,最后落地了眼前的少年身上。
少年公子年岁并不大,如同浓淡相宜的墨水画一般,清然,雅致,也是清贵无双,黑玉般发丝温柔的垂于他的肩膀上之上,泛出了淡淡的光泽,露于外面的肌肤细致如美瓷,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他未笑,亦很安静,安安静得几乎融入了此时的流风当中。
你能看到,你也能感觉的到。
“你是谁?”
他感觉自己的眼睛被眩晕了一般,从未见过长的如此好看的人,这样的干净, 这样的遥不可及。
少年突然是一笑,笑意跳动了满眼的阳光,然后他伸出手。
“表叔,我送你回家。”
他看着那只干净的手,却是紧紧握紧自己放在了身侧的拳头,因为他……自惭形秽。
“公子,小六不明白,为什么要接他回来,这个人,当初可是差一些就要害死王妃和王爷 。”
“没有什么,皇姑母年岁也是大了,也是应该是到时候了吧,”凤茗澜转过身,远处的风微微的吹乱了他的衣角,轻卷起了满树的梨花,那不经意间的清贵,那无所谓的淡雅,惊艳至令人无言。
当年卫宁西出事,被他爹流放至迷城当中,本是一生也不许回京,只是这十几年过去了,爹娘早就忘记以往的那些,其实有些事情发生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之于有些人,便明了,懂了,通了。
皇姑母年纪渐大了,身体也是有了一些不足,就放他们全家团聚吧, 如今的卫宁西早就不是以前的卫宁西,他记忆全无,也断不可能再恢复如前,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