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品之以为鲜,问是何物。石崇坦言,即适才之女人乳下之肉,尤嫩。客大惊失色,奋身而退。不过石崇最后也没有好过,当时有个王造反,用了小人的计谋竟然得逞。这人就是孙秀。此人对石崇的宠妾绿珠垂涎三尺,罗织罪名,杀死石崇。不过这家伙也没高寿,转眼又被其他勤王军砍杀。我想,即使这些队伍不知道自己的快活,但是到死的时候,大致都有些悲切和余恨,也就是此时,或有悔悟之情,以为过去都是错误的想法。
安史之乱中,张巡、许远力守睢阳,被敌军四面围困,张巡勉力坚持年余,贺兰进明等三路大军尽皆拥兵不救,睢阳遂成孤城。其间粮食匮缺,饿殍遍地,张巡杀掉自己小妾以飨士卒,许远杀掉奴仆仿效,由此拉开吃人序幕。城中平民饥饿难耐,俱各交换儿女御饥。后来的史书都赞张巡许远忠贞勇武,但绝口不提他们也有残忍狠恶的一面。此后,元朝末年,统治者强征暴敛,民不聊生兼又大旱,于是兴起吃人之风,这种人寰惨剧或事出有因,等我做了父母,才倍觉痛心和愤恨。
不过,恶似乎不分男女,男的就不用说了,女的也有厉害角色。比如吕稚、赵飞燕、隋朝独孤皇后、武则天、明宪宗万贵妃,皆凶悍异常。其中,以武则天为最,有几个人敢于杀死自己的长女,敢于杀死几个儿子,即使她登上君临世界的位置,其人性是早已荒废了。所以,有时我天真的想,难道恶事主们,就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悔恨吗?
人性的恶是在于权利中达到极致的。有智识的人用它造福于人,而昏庸的人,却将之当作迫害的工具。比如周扬这位文坛领导,每一次运动都有他声嘶力竭的声音。而他其实是为了保住自己免遭厄运。然而最后还是难逃打击,也亏得这样的经历,否则,文革过后,自然也要揪他的辫子。他作为公务人员,这样做,大可以打上克尽职守的旗号,然而,我们在社会中,不仅仅是一种符号的代称,我们还有做人的正直、诚实的责任。这些是任何借口都无法抹掉的,假如真被抹掉,那只能说你没有过好做人的这一关。
当然,恶也有大小和高低。加弗里洛?普林西普,波斯尼亚的一个塞尔维亚的学生,用一把左轮手枪开了两抢,竟然都是十环,将弗兰兹?菲迪南大公及夫人打死。结果由此引发人类史上最残酷的一场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历时4年零3个月,波及30个主权国家,死亡人数为1850万,直接经济损失1805亿美元,间接经济损失1516亿美元(依当时物价估算,依今日物价则更加庞大)。这其中当有多少家庭牵涉,有多少人间惨剧敷衍?
西晋有个贵妇郭氏,有儿叫黎民,两岁。一次他的父亲从外面回来,小家伙高兴地直跳,他父亲就就着乳母的手逗弄儿子,这个女人远远看见,以为丈夫喜欢乳母,便叫人将乳母杀死,其后她儿子想念乳母,不吃别人的奶,终日啼哭而死。这妒妇就再也没有儿子了。记得还有个故事说某人的花园,好好的地界儿,因为下雨,前面的路上泥泞污浊,路人都绕道走到草地上,花园被践踏的不成模样。于是主人去端来煤灰填在泥上,别人就不再从花园里穿过。这就叫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
所有的恶都不是最可怕的,因为还有善良可以纠正它们。可怕的是内心的麻木和软弱,任由自己灵魂的冷漠和枯萎。正是这些麻木和软弱给了邪恶生存的土壤。我们这里有过一则新闻,说从网吧出来的一个不良少年,举着一把水果刀,逼着五个体力、个子都大于他的成人,叫他们交出钱来,结果五个成人乖乖就范!人如果贪生怕死到了连起码的反抗都不敢,想来是做人有了问题。
有个德国传教士说,当初希特勒上台时,犹太人遭难的时候,没有人说话,接着是工会成员、共产党员,大家都保持着沉默,最后轮到天主教徒,他是基督徒,和他没有关系,也没有说话,最后轮到基督教徒,这时已经没有人可以站出来了。想来一个人的悲哀,不会更大于这样的地步。当你落难遭殃,希望有人能够伸出手来拯救的时候,断然不会觉得他是多事之徒,当然这个,我以为还是要和东郭先生区分开来。毕竟做好事的目的,不是让自己身负重伤。
如今,即使我们知道了这么多恶,历经风波、劫难,但谁能保证历史不会重演?所以,还是提前敲些警钟,在我们的记忆中,只盼我们遇见那些深恶痛绝的坏事,不要袖手旁观或扬长而去才好。因为你是否是知识分子,就是和这个灵魂良知有着极大关联。至于文人,作墙头草的从来就不在少数,真正有骨气和远见的人,不过是其中的一小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