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我会为你留”
“上面——啦——客人!”跑堂小弟吆喝道,蒸气腾腾,遮断了教人心驰神荡的视线。
何筱静掩饰什么似的低头。“面来了。”
反射般的动作,酱油和辣椒往他碗里,以及她自己碗里加。巴楚承认被打败了,苦笑浮上唇际,好无奈!
“那个人还活在你心里吗难道我做了这么多,你还是无动于衷你要怎么才肯明白我不是他我不是,也不要做替代品!你睁亮眼看清楚,我是巴楚,不是朱嘉哲!不是别人的影子!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肯仔细看清我”
眼泪迅速滚落何筱静的面颊。“我不是我不知道”
巴楚心痛,可是他明白这一次不能再心软。“那么,现在该是你对自己诚实承认的时候!驱散你心中不实际的影子,忘掉他!承认他早就从你生命中离去!现在在你眼前的是我。走,是为你走;留,也为了你留。等你想清楚,给我一个真实的决定。”
英气磅礴!这次,巴楚大踏步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面馆。
何筱静呆了。新的泪水在眼中弥漫开来,然而,却有种崭新的感动爬满胸臆,完整而惊奇的领悟。
桂花树在夜风中飘香,坐在树下和阿勇棋战的何方第九十九次打量那已在他家门口徘徊了一整晚的阚启明,终于忍不住说:
“小子,回去吧!我家闺女已经把窗户全部封死,你就算望眼欲穿也穿不透那三寸厚的木板,别罚站了。”这对痴情儿女像在比耐力似的,看得人既心焦又没法。“还是等筱云气消再说吧!你再苦等也是白费时间,回家睡觉补充体力好些。”
何方不赶他,他就已万分感激。对于等待的苦,他把它当成向筱云赎罪,只要能消她心中千万分之一的怨恨嗔怪,他都甘心承当。只是,她连见都不愿见他一眼,失望、焦急与难堪好比万箭穿心。
“我等。”
“小子,我想帮你——”这句话燃起了他眼中的希望光芒,不过何方赶紧声明。“可惜不成!我家是女权——女儿权至上,筱云门一关,连只小蚂蚁都钻不进去。你别死心眼了,唉,别打那排水管的主意,它脆弱得很,禁不起你爬。唉,小子,夜深了,还是回去吧!”
真的是夜深了,连棋局都收摊了。街道一片空寂,只有沙沙风声,阚启明几度离去又折返,因为还抱着一丝奢求、一丝希望。
感谢老天有眼给了他机会!
何筱云悄悄溜出后门倒垃圾兼买宵夜,钻过树丛,正好撞进他胸膛;
她张口要大叫,待认清是他,脸色数变,可是他根本不容许她轻易溜开。
“筱云,只求你给我一次机会!”痛苦的热情写在他眼里,逼近她眼前,引发她全身熟悉的灼热。
“我不想见你!”
“我不求你原凉,只希望你听我解释”
“都是谎言!我没有办法再相信你!”
“我瞒着你也是不得已,我一直试着要说”
“不用说了!我认清你们了,男人全是一丘之貉”
“筱云,你静下来听我说个清楚好不”
她根本像疯了的狮子,对他又踹又打,意图脱逃,阚启明不想用力,而唯一能有效制服她的方法就是:将她拦腰一抱,把她固定在树背,不顾一切地去吻她。
“啪”地一声,何筱云赏他一记重重的耳光。
她苍白的脸像易碎的瓷娃娃,空洞的大眼噙满委屈的泪光。“你卑鄙、无情、下流!我不要你!”
阚启明的心大大撼动,他从不知她受伤、受惊如此之深——他紧紧抱住她。不管她的挣扎。
“至少给我说明的机会,我是真的!要怎么你才肯相信筱云,回到舞台上,让我们一起把这出戏演完,它对你、对我们都非常重要,如果你现在不肯信我,你会在台上看到我的真心!”
“不要!我再也不上台了!”何筱云喊道,仓皇后退。“没有感情的舞台,充其量不过一场呓语和谎言,我再也不要跟你同台!你毁了我的梦,不要再靠近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