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娘娘”
“母后懿旨说,要哀家好生照料你,这不只是哀家的意思,更是母后生前的懿旨,你要违抗旨意吗?”
“心宝不敢。”
“那就接受,这不是坏事,也不是在害你。”
心宝起身,跪地向太后磕头“娘娘,心宝有没有选择的余地?能不能向以前一样,给心宝选择的余地?”
她的说话带着泣音,太后一愣,很是讶异——怎敢相信要封为郡主、甚至是公主,这等大事、这般荣耀,竟让她如此为难?
“当郡主、公主,有什么不好?你”想起那桃树林的一幕“是为了那个向群吗?”
那个向群只是个天子卫队军官,难道心宝为了怕自己变成郡主,甚至是公主后,一夕问地位天差地远,会无法跟向群在一起吗?
“娘娘”
太后好难相信“封了郡主,公主后,你想跟谁在一起,皇上一道旨意就成。甚至连二皇子你也可以选,当个皇子妃,将来就是亲王妃,还怕没有那一个向群?”
“娘娘,心宝知道,宫闱不能动心,所以心宝罪该万死。”
“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没有说,或者说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只知道,每次见面她都期待,期待见他的人、听他的声,望着他的容貌。
可是她不会说的,她什么都不能说——她人在哪里自己心里最清楚,醒之的目标与雄心抱负更是让她知道自己不该用这点儿女私情来烦他。
太后乱了,不知该怎么办,半晌不语,心宝这时又重重磕头。
“心宝,有话就说。”
“娘娘,如果心宝能求,请给心宝八个字,此外心宝再不奢求,余愿足矣。”
“你你说说看。”
“请娘娘给心宝八个字,”生死由我、来去由我“。”
“什么?”
“就这八个字,恳请娘娘恩准。”
太后讶异到了极点,看着眼前那跪地的纤瘦女孩竟有这么大的决心,视富贵如浮云,把名利看做草芥。
这样的人让太后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一个无法以富贵收买,用名利留下的人,是这个世上最勇敢、最无惧的人。
此刻,哪怕是在她面前搬出严刑峻罚、使出疾言厉色,也如同清风拂山、明月照江,难以动摇她的心志。
这样的人,该拿她怎么办?太后叹口气,重重的叹口气。
就只有心宝能让她屈服,只有心宝能让她气馁,仿佛再多的利诱威逼都没用,心宝依旧不动如山。“哀家该拿你怎么办?是要干脆帮你向向群提亲吗?”
心宝摇头“请娘娘不要替心宝担心,更不要向向群提及此事;他背负着振兴家业的使命,此刻不应为此事烦心。”
“你怎么想,都是为了别人。”
“请娘娘恩准。”
“哀家要想想,哀家要好好想想。”
“谢娘娘。”心宝的意志坚决,完全不受动摇——富贵荣华本不属她,无所谓可不可抛,更无所谓可不可惜。
只有醒之,让她想望敢想却不敢望
当然,太后与皇帝没有让心宝失望——毕竟当年跟在太皇太后身边时,太皇太后总让心宝可以决定许多事情,这攸关未来的幸福也应由心宝自己决定。
这一道太后的懿旨,连同皇帝的圣旨给了心宝,上头写着——准生死由之、来去由之
此后,直到太后两年后驾崩,都没有人知道那两道懿旨与圣旨的事,也没有人知道那天在明翠宫,心宝坦言动心的事。
太后驾崩后,皇帝准英平公主自立一宫,搬进了明秀宫。心宝为了照顾如同妹妹一般的公主,跟着住进了明秀宫。
除孝这一年,心宝已经二十一岁了——进宫整整十四年,度过了女子如花般的少女时期,她毫无怨尤,留在宫中继续消磨她的青春与人生。
她说过她的命是太皇太后与太后娘娘所救,这一生她别无悬念、更无旁骛,她只有一心,就是报恩、尽忠。
宫里都知道心宝这号人物,知道她侍奉两位太后直到百年,其间亲侍汤药、擦澡沐浴,两老逝后服丧守孝,人尽皆知,连皇帝都对她敬佩三分、感念不已。
现在她的人生新目标就是英平——在英平下嫁之前,她都会守在公主身边,没有自己、没有私心。
而那个男人,听说终于有机会出征——北方与异族之间打了几次小仗,凯旋而归、小有战功,已是一名属将,效力于某大将麾下。
她与他还是偶尔会在桃树林相见,相见却从未相约,每一次见面都是偶然;虽有期待,虽然有盼望,却从未开口相约。
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心是何反应,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随着每次见面都不断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