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合这一支兵马上。”张良饮下一杯酒,指着地图道:“老贼兵马只有四万,数量和士气皆不及我军,按常理来说,老贼就算要退兵,也当大军同时后撤,却为何要分批撤退,他难道就不怕我们趁机北上进攻他吗?”
陶商连连点头,也看出了其中疑点。
袁绍叫张合率军先退,表面上是分批撤退,暗中必是将张合派往了别处,另有用意。
陶商沉吟片刻,便问道:“子房觉得,张合这一路兵马,会去攻打哪一点?”
“必是此处。”张良站起身来,以手指着地图上一点。
陶商顺着张良所指,目光落在了地图上那一点,思绪翻转,目光中不禁掠过一丝心悸。
“好一条毒计啊,这个沮授,不愧是一代智者,这一条计策若成,我军是不撤也得撤,北伐大业就此破灭。”陶商唏嘘道。
张良笑道:“既然咱们已经识破了老贼的诡计,良以为,梁公当速派一员得力将领去守城才是。”
“那本公就派养由基去。”陶商不假思索道。
张良却摇了摇道:“养由将军已经成名在外,况且张合也知道他一直在黎阳大营,若然突然出现在那里,恐怕反会让张合起疑,退兵而去。”
“既然不能派大将前去,那就只能派普通将领前去了。”陶商又道。
张良又摇头道:“张合此人乃河北大将,武力虽逊于颜良文丑,但统兵之能尚在颜文之上,若派寻常将领前去,只怕会守不住城池,到时反误大事。”
“既不能派成名大将前去,又不能派寻常将领前去……”陶商若有所思,蓦然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这样,那就只有召一员英魂大将去担此重任了。”
……
两天后。
黄昏的残阳照耀之下,那一支行色匆匆的袁军,正在茫茫雪原上,加速南行。
张合策马狂奔,行进着队伍的最前端,脸色沉沉如铁,目光中涌动着一丝凝重,几许豪情。
他的眼前,不断的浮现出,他们河北大将,一次次被陶商击败,一次次荣誉扫地往事,深陷的眼眶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火。
“陶贼,我张合定要让你知道,我们河北人不是好惹的,我要夺回属于我们的荣光……”思绪飞转,张合眼中杀机愈烈。
一万步骑大军,马不停蹄的疾行,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黄河北岸。
张合横枪立马,举目远望,看到的是一条如玉带般冰封的黄河。
越过那茫茫冰河,只见南岸方向,一座城池在傍晚的余晖中若隐若现。
张合的嘴角,悄然钩起一抹冷绝的杀机。
胸中豪情已燃,张合深吸一口气,举枪向着对岸一枪,大喝道:“河北将士们,随我踏冰越过黄河,把延津城夷为平地!”
“杀——”
风中凌乱许久的袁军士卒,齐声狂吼,追随着张合冲下河岸,向着冰雪覆盖的河面而去。
延津位于黎阳以西,黄河南岸,与白马城一样,皆为黄河南岸重要渡头。
只是陶商的北伐方向,选择了由白马攻黎阳,故相距两百里之外的延津,便显的不那么重要,并未屯有重兵。
当年,陶商正是利用一招声东击西,假意由延津渡河,袭击袁军侧后,诱使袁绍率主力从黎阳赶往延津一线,结果才获得了白马首胜。
今日,袁绍不过是玩了一招陶商曾经用过的招数。
倘若张合能一举拿下延津,由此向南可直取封丘,威胁许都,向东急袭白马,更可将陶商七万大军,皆封于黄河北岸。
陶商主力尽集于黎阳,南岸几乎是一片空虚,张合的一万步骑可肆意攻取任何一点。
所以根据沮授的推算,陶商得知延津一失,必然大为震惊,立刻会撤黎阳之围,率军回救。
那时,黎阳之围就此便解。
沮授这条计策,若是放在春夏秋三季,决无可能实施,因为他就算能瞒过陶商耳目,赶到延津对岸,却无法在短时间内,搜集到足够多的船筏,让他的大军渡河。
现在却不同了,正处于最寒冷的几天,黄河也在此处结冰封冻,张合的大军根本不需要船只,直接就可能踏冰过河,直取延津。
这正是沮授此计的高明之处。
张合策马狂奔,一万大军片刻间便杀过河岸去,而位于南岸的延津渡头水营,不过只有五百兵马驻守,被张合一顿乱杀,几乎杀尽。
张合夺下渡头,只留不足千余兵马驻守,亲自率九千多步骑,直奔近在咫尺的延津城杀去。
铁骑滚滚,掀起漫天的雪尘,声势浩荡肃杀。
延津城北门,那一员壮硕如虎的武将,那扶戟傲立,面对滚滚而来的敌将,黑漆漆的脸上却无一丝惧意。
相反,他还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