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神思收敛,马援手中大枪一扬,大喝道:“摇动信旗,放火烧筏!”
旗舰之上,信旗立刻摇动如风。
舰队前方,那数千巨大的竹筏上,尽皆树立着草人,灌满了油脂等易燃之物,火一点起,转眼就熊熊燃烧起来。
竹筏一旦火起,马援便下令将绳索解开,让燃着烈焰的竹筏,顺流向南面自行飘去。
几千只火筏,浩浩荡荡的顺流南下,几乎将大半个汉水,统统都覆盖在了火焰之上。
从天空俯看,仿佛有一面巨大的火镜,横亘汉水两岸,借着顺流之势,徐徐的向着下游辗去。
汉水下游,五里处。
此时此刻,吴军的水军正逆流而来,三百艘战舰平铺在江面上,斗舰与艨冲分布井然有序,往来又有走舸联系各舰,阵形井然。
舰队的中央处,巨大的楼船居于阵中,上下共有五层之高,如若一只水上庞然巨兽,威势骇人。
楼船之上,“程”字大旗,狂烈的飞舞。
大旗下,程普扶刀而立,轻抚着长须,冷峻如山的目光,凝视着前方水面。
极目如玉带般的汉水尽头,只见天水一线间,隐约一簇簇的云帆出现。
魏军水师,果然杀到了。
很快,超前于舰队的巡逻船,便将最新情报带回,称上游出现五千水军,战船两百余艘,旗舰打着的是“马”字帅旗。
同时,汉水东岸同时也发现了魏军的骑兵,打着的是“魏”字王旗,应该是陶商本人。
“陶贼果然派了那个新提拔的冒充古人之徒,哼,还敢冒充伏波将军之名,我看你有几分能耐……”
程普嘴角掠起几分傲然,旋即下令,命各舰保持距离,不得相靠太近,并叫一部分安装有撑竿的拒火船驶向前方,以防止敌人顺流放火。
汉水水域不比长江,两岸的距离不宽阔,并不利用大规模的展开舰队,倘若舰队的阵形太过密集的话,上游的敌军一旦放下火船来,处于下游的舰船便很不易进行规避。
程普善于水战,自然对此深知,故才下令让舰船间拉开距离,同时命拒火船上前,以防魏军顺流放火。
对于这一套水军战术,程普可谓是轻车熟路了,他相信,拒火船一出,马援便将无计可施,接下来,他就可以迎接一场雪耻的大胜。
楼船之上,令旗摇动如风。
号令传下,各舰依令而动,整个舰队继续逆流而上,行不出数里,上游处,魏军舰船的身影也渐渐的清晰起来。
突然间,程普的视野中闪动出了火光,只见魏军船上,到处树起了火把。
“这个马援,果然要放火船么,哼,雕虫小技,你也太小瞧本将了吧……”程普冷笑了一声,一切尽在他意料之中。
程普旋即下令,命前方拒火船准备拦截敌人的火船,并命各舰随时准备规避顺流而下的火船,各舰的吴军士卒顿时警觉起来,各守岗位,准备迎敌。
视野前方,烈焰四起,片刻间,前方水域一线已是火光大作,那一团团的火舌更是迅速的向着下游逼近。
程普手扶战刀,一脸冷静,脸上依旧是自信的傲意,丝毫没有把扑至的火船放在眼里。
而在程普的身后,鲁肃却一直保持着冷静,凝神观察敌情的鲁肃,眉头之中,渐渐皱起了疑色。
突然间,他眼眸一聚,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惧之事,身形陡然一震。
他急是上前一步,拱手沉声道:“程老将军,这马援有诡计,我军当速速撤兵才是,不然大祸临头。”
鲁肃这番话一出口,甲板上,士气正盛的魏军士卒们,无不为之一震,个个望向了他。
程普的眉头也是一皱,猛的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鲁肃一眼,表情中显然有几分愠色,两军交战在即,鲁肃却临阵说出这等动摇军心之词,如何能不让他生怒。
“鲁子敬,你竟敢——”
“老将军你看!”鲁肃打断了他的斥责,指着上游的火光道:“魏军用的可不是火船,都是燃火的竹筏,而且覆盖江面极广,这般拦江而下,我们光凭拒火船,根本无法挡住啊!”
程普闻言这一震,蓦然间清醒几分,急是回头,向着上游仔细望去。
几秒种后,程普本脸色凝重起来,淡定的表情褪色,眼中更是闪起了丝丝惊怖!
鲁肃说的没错,顺江而至的并非是什么火船,而是数不清的巨大竹筏,其数量之多,几乎把整个江面给拦腰截断。
程普立时明白了马援的意图,那个冒充古人之徒,早料到他会派出拒火船,所以没有使用火船,而是事先扎起了数以千计的竹筏,一口气把整个江面全用火筏覆盖,叫他的舰队避无可避。
“糟了,这个马援,竟然……”
惊愕中的程普,脸上涌动着恼怒与惊异,暗咬的牙齿,一时间震惊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