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一句,以父王的雄心壮志,难道当真甘心臣服于那耶律阿保机麾下,替他看家护院吗?”
此言一出,李渊脸色立变,急是瞪眼喝斥道:“世民!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能说的出口!”
“是父王说父王与我之间,没什么好隐瞒的,儿才产出心里话。”李世民却无所畏惧,坦坦荡荡道。
“你——”
李渊想要教训他,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只衣袖一甩,叹道:“可汗与为父乃是结义兄弟,他待为父不薄,封为父为南院大王,委以长城以南军政大事,为父岂能辜负可汗的厚待和信任。”
“信任?”李世民冷笑一声,“耶律阿保机若真信任父王,却为何亲自任命耶律斜轸为云中太守,把云中郡这个咽喉之郡,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他这分明是不信任父王,要派耶律斜轸监视钳制父王。”
李渊眉头一凝,仿佛心头扎的那根刺,被儿子触碰了一下。
李渊这个南院大王,名义上掌管着五原,朔方,云中,定襄,雁门和代六郡,至于其余渔阳,上谷等幽州诸郡北部那些县,并非是辽国长城以南的核心地区。
这六个郡,呈带状分布在并州北部一带,而云中郡,正好位于几郡之间。
云中郡的太守,正是鲜卑大将耶律斜轸。
耶律阿保机的这招安排,意味着李渊只能替他看家护院,倘若有异心的话,耶律斜轸凭借着云中一郡,可以轻松的把李渊的地盘从中截为两断。
这也就是说,李渊如果是一条蛇的话,七寸之地,始终被耶律阿保机紧紧攥在手里。
“再说厚待。”李世民的语气又愤愤不平起来,“想当初耶律阿保机跟慕容垂争夺鲜卑大单于的位子,这并北诸郡本是握在慕容垂的手中,若非父王凭借着咱们李家在并北的威望,反了那慕容垂,他耶律阿保机又岂能夺下大单于之位,更别提今日当上大辽国皇帝。”
咽了一口恶气,李世民接着道:“那阿保机当初为了利用父王,主动跟王父结为兄弟,还信誓旦旦的许诺,等他坐稳了大单于之位,就扶持父王你据并北诸郡,自立为帝!可现在呢,他倒是好,当上了大辽可汗,却忘了当初的承诺,父王非但不能跟他平起平坐,却变成了他的臣子,为他看家护院,这就是他对父王的厚待吗?”
李渊是越听越气,积聚于胸多年的怨气,被李世民这番话,一股脑的给挑燃起来。
啪!
他猛一拍案几,愤然道:“耶律阿保机,当初若非是本王相助,他焉能有今日的威风,他却言而无信,竟让本王做起他看家护院的走狗,本王已经忍他很久了!”
看到李渊终于被激起了怒火,李民世嘴角悄悄钩起一末欣慰的暗笑。
“不过……”
李渊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又变的顾虑起来,“眼下云中郡有耶律斜轸在,石敬塘,张辽这些汉国降将,对为父也未必死心塌地,为父空有南院大王之名,却无南院大王之实,就算心存他念,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说着,李渊又摇头一叹,神情落寞起来。
“这就是儿向父王提议,一定要先发制人的真正原因!”李世民英武的脸上,却浮现一丝得意的诡色。
李渊眼前精光一闪,忙道:“世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妨直言。”
李世民便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父王之所以不敢跟耶律阿保机翻脸,无非是地盘不够大,实力不够强而已,如果我们能不靠耶律阿保机的主力兵马,就能够攻下晋阳,进一步夺下并州,那这些从魏国手里抢来的地盘,便都将牢牢的被父王掌握在手中。”
咽一口唾沫,李世世冷笑道:“到了那个时候,父王就有了足够的实力,跟那耶律阿保机翻脸,自立为雄,介时凭借着并州之险,父王便可从容的周旋于魏国和辽国之间,无论是陶商还是耶律阿保机,都将拿我们没办法,待天下有变之时,父王再率大军杀下太行山,何愁不能成就一番惊天伟业!”
“惊天伟业”四个字一出口,李渊一双眼睛顿时就亮了。
(三更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