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要不是你要找个老头,事情何至于糟糕到这种地步?”母亲又开始喋喋不休地唠叨开了。
“够了够了,我的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当初,我还不是被逼上梁山吗?”亚琴连忙捂上耳朵,急得直叫,都眼泪汪汪的了。
“看看,健儿马上就要结婚了,看你怎么让小孟知道。你要知道,没有爸爸的婚礼将会是多么尴尬,唉唉!”母亲的忧虑并不是多余。
“这个不用你操心,健儿的结婚请柬,我会想办法送到小孟手里的。至于他来与不来,这就怪不得我啦!”亚琴甩出这一句,这才无力地倒在床上,她心如乱麻,心情真是糟透了
三年前,亚琴跟小孟办理了协议离婚,儿子健儿跟着她去了岛城。亚琴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小孟离婚以后,一直打单身,而自己却靠上一个退休老头,老头每月有五千多块退休金,总算衣食无忧了。
老头还立下遗嘱,只要亚琴跟他结婚,那么他名下的一栋楼,等自己百年之后就归亚琴所有。就这样,亚琴在学校办理了停薪留职,其实也是为将来留一条后路。
亚琴跟小孟,结婚已经二十多年了,说来感情基础还是不错的。小孟大高个儿,一表人才,亚琴细高挑儿,白白净净,一笑脸颊上就会显出两个小酒窝儿,真是郎才女貌,谁见了都说是天生的一对。
说来他俩都是接班当的老师,在兰花小学上班。都怪亚琴一时糊涂,跟秦校长走得太近,两人很快就上了床。秦校长贪图亚琴的青春靓丽,亚琴也为将来晋升寻个靠山,两人一拍即合。秦校长有了欲望,亚琴就得随叫随到,大白天也敢纠缠在一起,结果被校长夫人捉奸在床。校长夫人简直气炸了肺,把亚琴撕扯了一顿不解气,还叫上儿子,闯到亚琴家,把门窗、家具砸了个稀巴烂。小孟只好打110报警,等警察赶来这才解了围。
亚琴的脸面简直丢尽了,无论在学校还是家庭,都呆不下去了,只得选择三十六计走为上。小孟以前对亚琴也不过是胡乱猜测,疑神疑鬼,这都因为,一些风言风语不时地传到他的耳朵里。加上亚琴有时很晚才回家,却都要找些借口自圆其说。现在真相大白,小孟说什么也不肯原谅亚琴了,两人很快就办理了协议离婚,儿子健儿归亚琴,房屋财产归小孟,亚琴有错在先,权当净身出户,去了岛城。
在岛城的日子,应当说,亚琴过上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但内心的创伤一时还难以抚平,有时想起来,还在隐隐作痛。听说小孟还一直打单身,是没有合适的,还是在等待着自己?难道他会原谅自己吗?好在秦校长已经调离兰花小学,儿子健儿在老家谈了对象,过不了几天就要结婚。儿子是父母爱的结晶,也是唯一的感情纽带,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能不让小孟知道吧。
思来想去,亚琴决定通过快递公司,把一张精美的结婚请柬,送给了小孟。来与不来由他,反正自己已经做到仁至义尽,无可指责。
婚礼上,小孟到底还是来了,还送过来一个大红包。不过,小孟停留的时间很短,也没有跟亚琴说话,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等婚礼一结束,尽管健儿含着眼泪再三挽留,但他还是匆匆离去。
没几年,老头死了。这下亚琴认为,自己就是楼房的主人了,没想到,老头的儿子不干了,干脆跟亚琴打起了官司。亚琴稳操胜券地拿出老头当年立下的遗嘱,谁知老头的儿子也伪造了一份遗嘱,唇枪舌剑,对簿公堂。亚琴哪经过这种阵势,闹来闹去乱了阵脚,不愿再纠缠下去,官司该怎么打,由他们折腾去,她再次回到了兰花小学。她多想望跟孩子们在一起的那些开心日子啊!瞧“淘气鬼”鬼点子真多,老想拿别人寻开心。“窝囊废”稍不如意,就爱哭鼻子。“老婆嘴”就爱多嘴,爱传话,哪比得上“虞美人”总爱捧着脸蛋沉思,说不定将来成为一个居里夫人那样的人物呢想想这些,亚琴一个人就会偷偷乐了。
没事的时候,亚琴就一个人静静地想,真是人生如棋啊,一棋不着,满盘皆输,自己再不能输下去了。她要精心打理起那份属于自己的日子,让自己这架喑哑了的琴弦,重新弹奏出美妙动听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