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躺在客房的床上睡了多久,夏璇音睁开视线模糊的双眼,慢慢撑起身子,下意识望了一眼墙上的金色挂钟。
“啊,已经这么晚了。”瞅见时针指向正中央的十二,她诧异的低呼。咕噜。一整晚未进食的胃开始发出抗议声,虽然身旁没人,但她还是忍不住窘红了小脸。
真是丢脸,也才没吃晚餐而已,肚子怎么就叫了起来?夏璇音双手轻按住饿到微疼的胃部。
今天是除夕夜应该是一家人团聚围炉的日子,不晓得爸爸有没有好好吃饭?
夏璇音怅怅的起了身,走出客房,来到一楼饭厅,想将冷掉的饭菜重新热过,结果却看见桌上空荡荡,所有饭菜都被倒进水槽旁的厨余集中桶。
她错愕的望着那堆厨余,按在腹上的小手微微发颤。那些菜都还好好的,为什么要
“饿了?”一声冷嘲蓦然在背后响起。
夏璇音转身,苍白的脸上仍是难以置信的表情。齐千宇已经换下西装,穿上深蓝格子毛衣搭配黑色丹宁长裤,额前几缕碎发斜掩着长眸,却掩不去眸底的森寒憎恶。
“我”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跟一个陌生人交谈,心底泛起浓浓的悲哀。“还没吃晚餐。”
“夏玮明的女儿怎么会跟我讨饭吃?今天是除夕夜,你不是应该回家陪你亲爱的爸爸?”
“你明知道我跟我爸已经”美眸黯然垂下,抚在胃部的纤手往上移,紧按住闷疼的心口,与父亲决裂的话她说不出口。
“对了,差点忘了你亲爱的爸爸已经撂下狠话,要你从此以后别想再回夏家。”单肩斜倚着墙,强壮的双臂盘在胸口,他用温柔的语调说着残忍的话。
从前那个眼底只看得见她一人的齐千宇,全是乔装的?为了替死去的父母复仇,他以前是怎样压抑自己,把自己变成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这一刻,夏璇音竟然替他感到心疼。
她从来就不懂得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齐千宇看出她眼中的怜悯,怒气立时涌入胸口。
“我告诉你,这里是我的家,不是你的,我没义务供你吃住,往后你要吃什么喝什么都请自己准备,这里可不是慈善机构。”
毕竟从小娇生惯养,也不曾饿过一顿,听见他这番羞辱意味浓厚的提醒,夏璇音娇颜赧红,委屈的酸楚在心底漫开。
“那、我我支付自己的生活费总可以了吧?”急着掩饰自己的困窘,她有些娇气的说。
他冷笑“你以为自己还是过去那个吃穿不用愁的夏千金?醒一醒吧,夏玮明破产了,丰麟现在已经是我的,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也把你手中拥有的资产都拿回去救济你父亲。从来就没有自己赚过一块钱的你,还敢这么大言不惭的说要支付自己的生活费?”
夏璇音怔住,脑袋瞬间一空。
是呀,她竟然忘了自己目前的处境有多糟爸爸已经撂下狠话,除非她离婚才能回家,自从结婚后,她一直是给千宇养,平时逛街刷他的副卡,各项支出费用的账单则是直接寄到他的办公室。
现在的她,除了手边的珠宝和一些现金外,再也没有任何财产了。
“老天,你天真得够愚蠢了。”望着她后知后觉的窘迫神情,齐千宇讥讽的挑起嘴角。
“我我是你的妻子,你有义务养我。”她咬了咬下唇,赧然却坚定的说。
“如果我不呢?你要诉请离婚,还是要请律师告我?”
美眸一颤,她急急地说:“我不离婚!”
“你以为只要一直不离婚,我们就有相爱的一天?别傻了,那是不可能的。”
“我们本来就是相爱的。”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他刻意戴上的冷酷无情面具,好似瞬间被刺破,不禁有些难堪的别开眼。
不,不对,他根本不爱她!
他们并没有相爱,没有!
是吗?那你对她有过的依恋,有过的温柔,当真全是毫无半点真心的虚情假意?心中浮上一道嘲弄的自问,他恼怒的握紧双拳,不敢再对上她水亮如镜的双眸。
“也许在你的梦里是吧,但在现实世界里,绝对不是。”略显僵硬的勾起一弯冷笑,齐千宇转身走开。
纤手按紧了痛得快不能喘气的胸口,她漾着雾光的美眸不服输地睁大,抑制眼底那股刺热涌出。
不能哭!她或许娇气,但绝对不软弱!只要坚持下去,她相信事情一定会有好转的一天。
过了一个有生以来最寂寞冷清的农历新年,接下来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为了不让陈姨为难,夏璇音三餐全都自己来,早餐吃得简单,午餐和晚餐自己买材料下厨,就像被隔离的病人一样,只要齐千宇在家,她便待在客房独自用餐。
该庆幸的是,她虽然吃穿用度样样讲究,但那都是爸爸和从前的千宇宠出来的。她本来就不爱跑趴,不像那些经常靠浑身精品名牌博版面的千金名媛,即便不能再添购华服美鞋、珠宝首饰,不能再尽情购物,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也幸好她手边的现金还够撑一阵子,之后如果再不行的话,或许该考虑一下外出找个工作来养活自己。
“太太,你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有一回齐千宇加班应酬晚归,陈姨看不过去,抢着帮她料理晚餐,语重心长的问她。
“虽然我不知道你跟齐先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看齐先生对你好像是铁了心太太,你不要以为我是在倚老卖老,我年纪大了你快两轮,经历过的事情比你多,之前也在不少家庭当过管家,看过太多破碎的婚姻。不管以前先生怎样对你好,都已经过去了,男人一旦变了心,就不可能再回头。”
当时她听了只是抿唇一笑,没有反驳或是响应陈姨什么。陈姨不清楚千宇对她坏的原因,只单纯的以为是他变心了,也难怪会这样劝她。
她不觉得自己可怜。每当她回想起这些年,千宇是用怎样的心情寄人篱下,对他们父女俩强颜欢笑,假装成另一个人她反而觉得他更可怜。
而今,他再也不必戴着假面具过日子。虽然她还不太习惯,虽然偶尔还是会感到痛苦难受,但如果冷漠无情才是他真正的性情,她会努力去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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