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开水和干面包

一样的女孩顺着河水向下走去。

    我沿着河一直走。路上我看见废弃的工厂里长满荒草，没有火车的铁轨上长满红色的锈迹。我路过过一片金黄的麦田，有风时像大海一样泛起波浪。我路过森林，那里有厚实、腐朽的树叶，踩上去会咯吱，咯吱，的响。阳光从密实的叶子间落下来，落在枯黑色的枝丫上仿佛烁亮的刀子，把它们截成一段一段的。

    我走到河水的尽头，那里是皑皑的白雪，终年不化，仿佛刚采摘的棉花。我掬起一捧来，它们却融化成肮脏的水从之间溜走了。

    我看见对岸有白色细碎的花朵，像阳光滴落在苏州河桥下泛起的涟漪一样。我从水中穿过，到对岸才发现，那些白色细碎的花朵都已经枯萎在雪堆里了。

    我在对岸沿着河水流淌的方向走。

    路上我看到对岸森林被大火烧毁，焦黑的枝丫依然冒着青烟。我看到对岸金黄色的麦田已经只剩下麦秸。生锈的铁轨不见了，只留下两条没有杂草的痕迹一路延伸到远方。废弃的工厂只有一堆转头堆在那里。

    回到苏州。每天早晨我都会拎着白色的塑料袋子，里面是从楼下面包店买来的干面包和用乐百氏的瓶子装的白开水。我拎着它们走在苏州河甜腻的味道里。

    每天早晨我都会沿着苏州河水流淌的方向一直走。中间会路过赶早市的船家，晨练的人们，然后在一座桥上停下来，等一个约好的人。

    我坐在桥上看阳光一路奔来，一点不犹豫的从我的身上碾过，头都不回的向远方跑去。

    我看着河水从面前缓慢的流过，偶尔会有白色细碎的小花漂浮在上面。

    我看着对岸小巷里有一个一个的人走出来。有上学的孩子，有上班的大人，有卖早点的阿姨，也有拄着拐杖的老人，只是没有那个公主一样的身影出现。

    “你爱我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命运有太多各种各样的意外，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还有你会变成什么样。我们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那你总该知道现在吧，你现在爱我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现在是现在还是刚才。所以我不知道是爱还是不爱。”

    我每天拎着装着白开水瓶子的干面包的白色塑料袋子，沿着苏州河水流淌的方向走。

    我走在苏州河的桥上，等待着阳光从我身上碾过。

    我吃着干面包，喝着白开水。看对岸的小巷里一个一个人的出现，又消失。出现，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