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院落时,竟遇到了赵千岚迎面而来,她想躲都没地方躲,只能硬着头皮停下来请安。
“你在这里做什么?”赵千岚见她从临风阁出来,脸色一变,语气十分严厉。
“奴婢该死。”丁香面色如土,找不出自己来临风阁的理由,她并非负责打扫这里的下人。
“难道你是来找少爷的?”赵千岚怀疑的盯着丁香,见丁香不语,她更是为之气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如果你再不知分寸,胡乱纠缠少爷,那就不要怪我狠心把你卖了,少爷不是你可以碰的人,他他是很尊贵的人,你最好不要痴心妄想。”
丁香大气不敢喘一声。“是,奴婢知道。”
晚上,她做完了份内工作回到房里时,竟奇怪的看见有只鸽子停在窗台上,鸽腿绑了纸条,她连忙去解下,鸽子马上飞走了。
纸上只有三个字——胭脂楼。
是叫她去胭脂楼吗?是少爷叫她去的吗?
要命!她根本没看过少爷的字,无法得知这是否是少爷的笔迹。
不管了,就去看看,如果不是再回来就好了。
她连忙找了个理由出府,李嬷嬷向来很照顾她,听她说要回家探视生病的后娘,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答应了。
胭脂楼位在绿水河畔的金钩巷里,在淮玉城,没有人不知道金钩巷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简单的说,金钩巷里全是勾栏青楼,巷前总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有钱的就往高级的百花楼去找美貌出众的艳妓,没钱的就随便找个便宜的姑娘带去胭脂楼这样三流的客栈温存一番。
若在平常,丁香绝不敢涉足金钩巷,她既不是男人,不是来找娼妓,那么就会被当成是在这里卖身的娼妓。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进金钩巷,也到了胭脂楼,却只能急如热锅蚂蚁般的在门口徘徊,因为,少爷叫什么名字,她不知道啦!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丁香转过身去,一名眉眼机伶的小厮好奇的看着她。“你是不是丁姑娘?”
丁香讶异的看着他。“我姓丁没错。”
小厮对她招招于。“跟我来!”
丁香心里满是疑问,她跟着小厮进了胭脂楼,只见处处都是醉醺醺的男子搂着姑娘毛手毛脚,让她极度不自在。
她跟着小厮上了二楼,从四周房里传出的yin声浪语让她脸都红了。
小厮打开一间房,朝里面努努嘴。“你要找的人在里面,我叫小三子,里面的客倌给了我一锭金元宝,你有事再叫我,只要在门口吹两声口哨,我就会过来不过,如果他死了,你可千万不要叫我过来。”
这番没头没脑的话让丁香不明所以,但是等她进了房,她就懂了。
房里,有个躺着不动的人在床上,身上白袍的样式正是她家少爷昨天穿的。
丁香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她颤抖着走过去。
躺在床上的人果然是她家少爷,虽然没有看到明显外伤,但他却如同死去一般,面色如纸,难怪小三子会这么说。
她的心脏一阵无力,本能伸手探他鼻息。
幸好,还有鼻息。
然而,她再摸他皮肤,发现他浑身滚烫,一按脉门,紧促微弱,分明是中了毒,而且还是剧毒。
“少爷!”丁香喊他,差点哭出来。
皇甫皓飞缓缓睁开眼眸。“我中了剧毒,不要通知任何人,你治治看,不要让人发现你在医治”
丁香止不住的泪水直流,她哽咽道:“是,奴婢知道了”
不要她通知任何人,一定有他的理由,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也不是哭的时候,他完全是靠着深厚的内力勉强在支撑,如果再不医治,他就快死了。
她定了定神,努力回想看过的医书刮骨疗毒是免不了的了,她毅然决然地道“少爷,奴婢要先看看毒伤在哪里。”
皇甫皓飞阖上了眼。“不需要问我,现在开始,我任由你处置。”
才说完,他突然重咳几声,吐出了黝黑的血块。
丁香泪眼模糊,心里沉重,他的毒已经扩散到五脏六腑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小心解开他的衣襟,看到肩胛处的伤口已经呈现墨黑,她连忙唤来小三子,要了垮热的小刀、针线和一小盆煮沸的热水。
身在三教九流出入频繁的烟花场所,小三子彷佛见怪不怪,什么也没多问就去准备了。
既然不能让人发现她在治疗,那么就只得用最原始的方法了。
虽然这样的方法很危险,但她相信以他深厚的内力应该可以护住心脉,渡过这次的难关;再说现在情况紧急,她也来不及炼制解毒丹,只能硬着头皮帮他疗毒了。
小三子把东西送进房后,她小心地割开他发黑的血肉,幸好没有伤到经脉,伤口又贯穿了身体,可以让毒血流出来。
虽然他只是紧紧拧着眉心没有喊一声痛,但她知道那并非常人可以忍受的痛,她倒希望他可以痛晕过去,至少会好受一点。
割开伤口之后,她亲自为他吸出毒液,战战兢兢的缝合伤口,见他不断冒冷汗,身子全湿了,怕他伤口还没好就感染风寒会有危险,半个时辰就替他擦拭身子一次,一遍遍的为他更换铺在身下的布巾,连眼睛都不敢阖上。
他中的是世间少见的绝顶剧毒,比他五年前中的毒还要剧烈十倍,她已经有五年没看医书了,也没替人看过病,她实在没把握自己是否能救活他。
她已经尽了全力,现在只能求老天爷不要带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