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后,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我也承认,他是美丽的,失去了飞翔的翅膀,还能凭自己的力量从灰尘中爬起来,这样的他,确实很美丽,可是你也知道他的伤口在流血,他已经成为你虚伪的仁慈的寄托了!”莱特再一次愤怒了,这也是一百多年前的愤怒,幽火总是轻易地就让他感觉愤怒。
“我知道你会这样说我,我也有了被你责骂的觉悟,我只希望你可以明白一个事实,听雨是听雨,他不是赛亚瑟,你若是真得爱着他,就请不要将他当作赛亚瑟的化身,他只是听雨,他不是任何人!”
“你会怎么做?如果我伤害了他,你又会怎么做?”
“我会杀了你!”幽火的话语再一次换得莱特的冷笑。
“上一次,我也曾对你说过同样的话,你伤了赛亚瑟的心,我对你说,我会杀了你。这一次,听到你这样说,我突然有一种荒诞感,仿佛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幽火,告诉我,在我面前的人,真的是你吗?为什么会有这么荒诞的不真实感?”
“因为我已经疯狂,爱一个人爱到了疯狂!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的心中眼前也只有他了。我知道,我已爱他爱到疯狂,这是我们的感情的全部,没有任何人可以拆开的感情。我——”
“好,我姑且承认他是赛亚瑟的转生,可他也只是赛亚瑟的转生!”莱特抓紧幽火,威胁着。
“你怎么可以这样惨忍!赛亚瑟痴心对你,你却冷眼回报,现在,他冷冷淡淡的,你反倒主动送上去了。”
“他不只是赛亚瑟的转生,他也不是赛亚瑟。他有名字,他的名字是听雨!我喜欢他,因为他是他,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喜欢的那个人的名字是听雨!”幽火也回敬着,他的眼神无比坚决。
“我爱他,因为他是他,他是听雨。你也会爱上他。因为他是听雨。”莱特的手也松了。
他颓丧着,说着话。
“我一直都爱着哥哥,但是我也知道,我对哥哥的爱情不带有情欲。我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但这样的爱情也只是精神上的爱情,与他发生肉体关系的情况,我不能想象。即使是最疯狂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过和他有肉体关系。可是听雨不一样,只是看着他,我就会狂躁,会在臆想中,对他无情。”
“也就是说,你对赛亚瑟是没有情欲的爱,对听雨的感情是因情欲而生?不,这不是真相,你还没有看穿自己的心,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好吧,我也不怕被你笑话了,在还没有得到听雨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止一次在梦中幻想过他的身体了!我希望得到他,将他按倒在地,将他弄得哭泣,我在幻觉中听见了他的哭泣声,被痛苦和快乐包裹的叫声,因为不能忍住的快乐而呻吟,这样的声音,才是我想得到的声音。可是,真正得到了他,我才知道,这一切不能让我满足,这一点点根本不能让我满足,我——”
“你想得到一个发自内心爱你的听雨,而不是一个被胁迫中接受你的身体。”幽火的话刺破了莱特的心事。
“使用情药是不能得到他的,他本身就是情药,只有让他感受到爱,感受到温暖,他才会将爱意还给你,情交的时候,才会有快感。雨儿可以不用情药就变得很妩媚,只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你住口!”莱特没有威胁幽火,皇宫虽然是危机四伏,可对他们而言,确实没有任何危险。
若不是听雨不愿意和他走,幽火也不会一再地返回。
“一味地使用暴力和药,根本不可能让听雨的身体记住你,更不可能得到他的心。你想得到听雨,就要先学会爱他,用真心对待他,而后,他会渐渐地给你温柔。”
“也许吧,我——”莱特伤痛地说着,他已经认输,他承认自己爱上了,也知道,自己已经不能逃出。
“我还会回来看他,你好自为之。”因为幽火的告诫,莱特突然想再一次看听雨的脸。
听雨还在睡,没有防备的模样,甚至有些可怜,莱特想要他的头枕进自己的怀抱,却在碰触他的身体的时候,听雨醒来。
听雨还没有完全醒,紫色的眼睛有些迷糊,绵长的黑发衬着身体,更显妩媚。
“为什么没有碰我,你对我,不是一直都只有情欲,没有爱意吗?”
“你想离开这里吗?想走,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不会拦你,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放我走?你会这么好心,突然想要放我走?”听雨的嘴角绽出残忍。
“你放我走,是因为你已经爱上我,害怕自己再一次的沉湎,还是因为你想要做新的游戏,想要玩猫和耗子的游戏?”莱特不想再解释,他知道,自己确实太过分了,现在,听雨不再相信他,也不奇怪。
莱特走出去,听雨也跟着到了前殿。
春意已浓,可以在窗户中看见郁郁葱葱的树木,花枝缭乱。
桌上有一瓶盛放的栀子,洁白的花瓣重重的,快要坠下了。
“虽然将你的武功废掉是我的错,但是,你自己练功的时候为求速成,用了太多的歪门邪道,就算我不废掉,你也会因为反噬,走火入魔,武功全废,甚至性命不保。”
“你将我抓过来,囚禁这么久,突然又挥挥手,要我走,你将我当作什么,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个玩物?”
“你太倔强了,难怪你身边的男人都说你是个最任性的情人,你像猫,有温顺的面孔,却骄傲得可怕。”莱特想碰听雨的身体,听雨避开了。
“你和幽火见面了?”莱特没有回答,听雨知道,这是默认。
他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是这样。也只有幽火会对你说我的事情了。幽火对你说过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也已经猜到大半了。他对你讲了我的事情,于是,你开始试图了解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你猜对了一部分,但是——”
“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幽火是不是对你说,只有对我好,才能得到我的身体?”听雨折下一枝花,微微绽开的栀子点缀着他的手指。
“‘素华偏可喜,的的半临池。疑为霜裹叶,复类雪封枝。日斜光隐见,风还影合离。’,栀子花是永恒的爱与约定,它从冬季开始孕育花苞,直到春夏才会绽放,含苞期愈长,清芬愈久远,看似不经意的绽放,经历了长久的努力与坚持。”
“你很像栀子花,幽火说,只要别人对你有少许和善,你便报以心灵致谢。”
“他太抬举我了。”听雨仰着头,握在指间的栀子,缓缓滑下,顺着额头、鼻子、嘴唇、下巴。
开放在黑夜里芳香纯白的栀子花,也许正能形容他一贯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