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房间,这里的灯火通明,却气氛诡异。
一双巧手在小心翼翼的动作着,当年缝线的时候巧夺天工,如今拆线的时候,也是配上无数的小心。
比蛛丝更加纤细的线,这就是传说中的将眼睛缝合的线。
“若是很痛,千万不要忍耐,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白云轩是出名的冷血医生,但是将人的眼睛缝合这种事情,他也最近才知道。
“这是天下最疯狂的医术,若不是巧夺天工,也不敢做下这桩神奇之事。”听雨没有笑。
“白云轩,他是你的师叔祖,你最好还是尊敬一下他吧,虽然我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一回事。”
“会有这样的师叔祖,我才觉得可耻。”白云轩将一边的线拆下。
“活了两百多年的老不死,突然冒出来,告诉我,他是我的师叔祖,而且长得比我还年轻,你叫我怎么接受!”
“可是你也从他手上学到不少。”听雨顿了一下。
“拆线的技艺,是他教你的?”白云轩尴尬地笑了,好在听雨的眼睛没有睁开,也看不见他的皮笑肉不笑。
蜡烛全部移走,房间里面恢复黑暗,而后,白云轩示意听雨可以睁开眼睛了。
习惯了光明的眼睛不能理解听雨的惊讶和恐惧,隔了八年的时间,他的眼睛又一次看见光明,在常人眼中的黑暗,展现在他面前的,居然是瑰丽的色彩世界。
不能点燃蜡烛,他的眼睛太脆弱,若是遇见光明,便真的会瞎掉。
至少十天以后,他才可以离开地下室,接受天然的阳光。
“白云轩,你可以先下去了。”听雨吩咐着。
“你去告诉他们,一切正常,叫他们不必牵挂。还有,帮我把飞红叫来。”也许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终于重新得到光明的听雨无暇沉浸在恢复的喜悦中,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完成。
这是一场即将席卷天下的大阴谋,一场将天下改变的大风暴,正在酝酿。
他将房间的薰香换了味道,那种和鲜血无关的优雅,将他的笑容挥发。
留下来的十位客人得到了管家精心安排的房间。
尽管他们都知道九公子无所不能,可是推开房门的时候,还是惊呆了。
每个人得到的房间,里面的布置都和自己的房间一模一样,不管是细节还是大的物件,全部一模一样!
竟然被九公子如此重视,消弥了被人调查隐私的不悦。
等到了半夜,正在禅床上打坐的寞诋听到有人在推自己的房门。
“禅师,奴婢是奉主人之命,前来侍奉大师的。”甜甜的女声,女子的香气扑鼻而来。
看见女子,严守清规的和尚立刻正襟危坐。
“女施主请回,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请回吧。”
“大师误会了,我只是奉命照顾大师的衣食住行,大师法力高深,尽可以将我当作一块朽木,还请大师留下我。”女子一边说话,一边点燃油灯,她的手上,还托着十余本佛书经卷。
“是小僧多心了。还请女施主见谅。只是不知道女施主又要如何称呼。”
“请叫我素女。”素女算不得美女,却是个可爱的女孩,甜甜一笑,就有两个小酒窝。
她将经书放好,又为寞诋灭了油灯,退了出去。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其他人的房间里,虽然会有人疑心这些女子有色诱之用,但是看她们俱是良家女子的模样,也就不再戒备。
秋鸿看着白天得到的丝帕,他知道,丝帕是女子的爱慕的化身,但是看见了这丝帕,他却想起了另一个人。
记忆中,他姐姐的丝帕,就是绣有这种花纹的。
师傅曾经告诉他,他的姐姐尚在人间,只是不知流落到了何方。
他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他想,也许这是命运的巧合,虽然他希望这个人是自己的姐姐。
盛满月光的庭院里,少年独自一人,饮酒。
柔媚的紫色眼眸在月光下,更有了不属于人类的魅惑。
红衣的女子走到少年身边,坐下,一双柔荑自后面搂住少年的腰。
“飞红,为什么?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了?”听雨转过身,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少女的脸庞。
少女的眼泪流了出来。
“飞红,不要动情,你不能对他动情,否则,即使是我,也不能保证你可以全身而退,知道吗?你已经成为我的手下,我们都不可能回到过去的纯真时代了。”少女没有说话,因为她不会说话。
她为听雨倒了一杯酒。
“飞红,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大事未成,你没有资格动情。”听雨将少女的酒饮下。
“我答应你,等到事情结束了,我会给你自由的,不管他是不是接受,我都要他一直对你好,除非你不要他了。”少女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听雨却不再看她,只是自顾自地喝酒。
静寂的庭院中,穿着红衣却露出里面的白色的少年醉倒了,他醉在地上,红白双色形成了花瓣,而包裹在衣服中的身体,就是鲜花的花蕊。
他的身边,一杯佳酿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如此魅惑的情欲之香,在空气中挥发,却没有人采摘。
因为他是这里最寂寞的人,没有人可以看见夜夜笙歌的身体承载的孤单。
客人们继续在如意山庄接受款待,这些日子里,九公子依旧没有出现,好在如意山庄极大,加上这里的奴仆们个个殷勤,居然没有人发现这背后的秘密。
“一群饭桶!叫你们找一个琴师,居然到现在还没有踪迹!”香炉砸下来,名贵的地毯上满是香灰。
“你这个饭桶,叫你做一点事情,你居然办砸!我就知道不该对你这种家伙怀抱希望!”丁谊也算是个人物了,可是现在的他,被人楸住头发责骂,也不敢为自己争辩。
“太子殿下,属下知道属下无能,可是那个琴师也是浪迹天涯之人,我——”
“我不需要理由!”华服的男子将身边的铜炉扫翻,怒斥道。
“下一次,要是还不能将我要的人找到,你也不用回来了,自己直接找一个洞跳下去!”
“睚眦,为什么你的样子看上去很难看?”撒娇的人坐在睚眦的腿上,手指还伸进睚眦的衣领中挑逗着。
“你这一次太疯狂了。”睚眦咬着他的耳朵,手上则玩弄着西域进贡的玉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已经忍耐了这么多年了,不想再忍耐下去了。”听雨的眼睛扬起,因为八年的没有使用,他的眼睛像水晶,没有情感,只是两颗美丽的紫水晶,魅惑着,却没有任何内涵。
但是没有人可以抵挡这样的魅惑,空无一物的眼睛,本身就会带给人官能上的快感。
何况,他的眼睛是中原人没有的紫色。
睚眦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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