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可是给你们带来了好东西,表妹的弱症可是找到药引了吧。”
这句话倒是把那沉重的气氛给打破了,林海至今问道,“可是王大夫想出药方了。”
薛蟠拿出了一个绸缎包装的盒子,“姨夫请看,这里头可是不可多得的佳品。”一边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之上,小心地打开来,就看到里头躺着五个玻璃小瓶子,那里上头用着螺丝银盖拧紧了,在里面流淌着淡淡的金黄色液体。
“这是木樨清露?”林海惊讶地看着薛蟠,这倒是珍品了。
薛蟠想着这是郇昰在接了他的信之后送来的,倒是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倒是真的没有想着郇昰会送来这个大内的东西,本是想着让王大夫配的。只是这份心意,自己是真的察觉到了。
43第四十三章
薛蟠被林海问及应该怎么处理那个落水事件时,其实并不愿说出那个答案,而事实上要对邱嬷嬷使用有毒的铃兰果实,已是林海早就做好的决定。他心里头清楚这是林海利用着这件事情在教育林瑜,可是在那个时候被问到了那个份上,自己却是不得不去点破那个答案。
到底是在江南能站住脚跟的人,在那个关头倒丝毫没有被女儿的出事而乱了脚步。薛蟠对于林家一开始就谈不上是为了亲情而去依靠,只是通过林海想要搭上一条江南的路子罢了,能有后来的亲近,倒是因为那个时候林海膝下无子,让林海对自己产生了移情作用。只是薛蟠知道,薛林两家到底是两家人家,所以这落水的后续真相是什么,他根本不愿意去关心。
这种辛秘的事情还是掺和的少一点好,谁也不知道以后到底是个什么光景。他不会忽视了林家五代书香,也是牵扯着许多保守势力的情况。不过,在一切还没尘埃落定的时候,宜交好不宜交恶。倒是林姑娘的病与宝钗的是一个反过来了,宝钗小时候带着热症,而林家的则是带着寒症兼是郁结于肝气。王大夫请教了京城的那位御医,开了个方子,这里头需要的药引就是木樨清露。
这可是一个难得的东西,要说这花露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少见的东西。薛蟠在给郇昰的信中正是谈及了这个事情。
‘五哥,听着王大夫说起了这个药引,我倒是想到了几年前给爹娘调养用过了玫瑰清露,那时候是请了晏轼与王大夫一同做的,用着大量的鲜花,可能蒸馏出来的量,是真的不多。说起来在宋朝的《铁围山丛谈》里头就记载过,五代周显德五年的时候,这种花露从占城那里传到了广粤的地界上,当时就有人试着做过,只是琉璃的烧制技术那时候还不成熟,这花露的凝取也是不得法。却是这几年在晏轼的改良了玻璃配方的时候,把这个蒸馏的装置也是给精细了不少,说着也是一笔好买卖了。
可是别说我又提起了买卖这事情,实在市面上这些个奇货可居的东西,都是从西洋那里舶来的,倒是绝大多数都被采办成了贡品,而我们自己做的也是不差不是。原谅我这里多是啰嗦了几句,林家这个关头缺了这味药引,只是现在还是五月末六月头里,这桂花还是没有开呢,就怕是时间长了耽误了病情,也是个要姨夫操心的事情。’
而那一头接到薛蟠信的郇昰却是懂了他的意思。这件事情林家必是不会向外求的,而要在市面上买到这样东西,因为薛家还没有对外出售这玩意,是很难弄到手的,多半都是进了宫里头,就是郇昰手里头也不过是十来瓶而已,还是多年来父皇赏的,可见这东西小小的一个,倒是精贵的很。要是能在这个时候,给林海卖个好,结个善缘未尝不可。他也没有希望在江南多个帮手,只是希望少个使绊子的人。
‘楸枰所言的木樨清露,我这里还是有些的,均给你五瓶,还是治病来的要紧。我这头可是等着楸枰日后补给我其他花草的,梅花的倒是不错,旻儿也是爱着梅花,倒是不知道一个小孩怎么会喜爱那么冷的花。你提到的这生意,父皇也是说了可以做的,这种东西我大庆朝做的,总是比西洋那里来的细腻了很多。不过,可是记得一定得给父皇呈上一份才好,父皇说着好些年没有见过江南的莲花了,那个味道倒是有些模糊不清了。不知道楸枰能否采莲些许,也是玩笑话了。’
‘又及,说起了这木樨清露,倒是想到了宋先生不知从哪听得的那首诗。
使君文采欻翩翩,投檄归来志浩然。新构凤麟洲上屋,恰如书画米家船。干将破壁龙俱化,脉望飞空蠹亦仙。更试囊中五色笔,桂花香露洒银笺。
那时候还说着要给我看看米芾的画作,这头已经是结束了丁忧,他没能真的投檄,不再做官了。被父皇招了回来,现在要是去福建的样子,这也不知何时能在一起看画了。不知楸枰可是会去游学,当年宋先生倒是有过这个想法。’
那边林海接过了薛蟠转呈的木樨清露,心里头是怎么看待郇昰的不提,他总是要紧着皇上的步伐的。不过倒是留了一个还好的影响,要说林瑜也是同郇昰见过的,与外人眼中的脾气清冷倒是有些不同。想着皇上这几年越来越复杂的心思,林海把好感与恶感都撇去了,以后的事情他不知道,却也是这几年的光景了。
只是,他这两年算是明白了,薛蟠倒是继承了他的师父宋诠的,走的并不是正统的路子。而郇昰就更是不好说了,大庆要是在他们那里还不知道会是怎么样呢。
金陵那头薛父倒是高兴的很,听到刚刚来通报成绩的人说的了吗,蟠儿那中的可是小三元!在这次的三场考试里头,县试、府试、院试都是案首啊,在江南这个才子辈出的地方真的是不容的事情。要不是心里头理智还在,他都想要大摆三天的宴席了。
“爹,这可是万万做不得的,又不是中了状元。”薛蟠赶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喜上眉梢的薛父,这个时代的人再怎么通达都免不了考了功名是个好事的观念。薛蟠从来不觉得他可以以一己之力,改变人们对于科举的看法,考试这个东西,他最开始生活的那个地方还进行着呢。
薛父清了清喉咙,终是把笑意给收了起来,“为父当然是知道的,就是心里头高兴,现在最是想和宋先生喝两杯,当面谢谢他,却是不想他已是去了福建那个地方,也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爹,总是能有再见的时候,师父每年都要回京述职,要是您去了京城不就是能够见到了吗。”薛蟠却是没有薛父这么多的喜悦,对他来说考中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考不中就是枉费了以前受得那些苦了,要知道一个现代人到了古代,要想考中科举,可不是一般的事情,首先你要是出生的不错,那些寒门举子当真是不容易的。没有门路,不知道考题的趋势,不清楚朝中大势,谈什么一举成名,只有把青春都耗在了里头,就这一点来说薛蟠是不赞成唯有读书高的事情,连温饱都是问题的时候,真的能无视家中其他的人,就去走着华山天险一条道吗,只是不走却又是没有了出头的可能。他也是幸运的,也是感念这这种幸运。
薛父看着儿子冷静的脸色,倒也是想起了另外的事情来。要说薛蟠成了小三元,这送礼的就没有断过,人们似乎在一夜之间想起了薛家也曾在朝中为官,也位居要职,也被封过紫微舍人,就像是在薛蟠的身上看到了金光灿灿的未来,连着还有来打听亲事的,这可是让薛父老脸一黑的,蟠儿年纪是快到了成亲的时候,但是离着大庆的标准,还有两三年呢,这些人都瞎起什么劲。
“蟠儿可是知道,这几日我与你娘都是耳根不得清净。这连着议亲的人,都明着暗着来了几波了,就不谈那些送礼的。好似昨日的时候,听着薛家是皇商的晦暗神色,自己都给忘了似得。”薛父才是说到了正题上头,就是关于薛蟠的亲事。“你还是记得四岁那年那位老神仙吧?”
薛蟠听着亲事二字就提起了精神,这辈子他可是不想在娶一个摆设放在家里了,不只是要担心会不会被人在背后插一刀,也是耽误了他人的青春。“爹,你可是没有答应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