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么好?弟妹,你今日下马车的时候,是不是头先着地的啊?”邢夫人的嘴也不饶人,她啪地一顿茶杯,冷冷地道:“我们琏儿是什么人,你那侄女又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提起来。今儿这事是只让我听见了,若是让我们王爷听见,哼……”抽不死你!
“当年你侄女在府上闹出来的丑事,你这脑子不好的能忘记,旁人可不会这样没脑。哼,踩了王府的门槛我都嫌脏,还想贴到琏儿身上,作你的春秋大梦。王爷早就说过,琏儿的婚事有上皇做主,就连王爷都做不了主,更别说旁人了。弟妹,你还是多操心你那好闺女吧。”
邢夫人指着王夫人的鼻子骂了一通,本就不错的心情益发飞扬起来。果然,曾经压制自己的宿敌,现在只能乖乖地被自己骂,这种感觉简直不能再痛快了。骂到后来,邢夫人的嘴角的扬起来了,缓了口气恢复王妃应有的雍容,道:“来人,送客。”
再次铩羽而归,并且是被骂得狗血淋头地落荒而逃,王夫人气得嗓子眼腥甜。还没走到梨香院门口,一口血就喷出来,接着就两眼一黑人事不知了。下人们一下就乱了起来,抬人的、请大夫的、报信儿的……跑作一团。可从贾母到贾政,连一个主子也没露面。
贾琏知道来龙去脉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进宫之后,把这当成笑话讲给宇文祜听。红楼世界里,王夫人绝不应该是这种病急乱投医的人物,也绝不会办出这么多没头没脸的事情。看现在可能是人生太不顺利,也可能是受到的刺激太过,竟变成了这样一个极品。简直神奇!
他这边觉得可笑,宇文祜可就高兴不起来了。他家琏弟明明都已经有主了,老王家竟然还敢肖想他?竟然还妄想着把个行为不检的女人塞给琏弟,简直不可原谅。王子腾果然是太闲了么?堂堂京营节度使,整日不干正事光做白日梦,这还能不能带兵了?
还有那个王氏,贾元春就是她教导出来的,可见也不是什么好的。本身自己手脚就不干净,教的女儿也是个放.浪的,竟然还敢干涉琏儿的事,她怎么不去死?!还有那个贾政,一家之主是怎么当的?老婆、闺女没一个像话的,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
新皇陛下很愤怒,后果当然也是也别严重的。至少,原本笑嘻嘻的贾小琏就被按在榻上,狠狠地疼爱了一整天。这算是无妄之灾,但其他倒霉的就是罪有应得了。
贾政自从几年前被罚在家思过之后,就再也没能重返朝堂。虽然顶着从五品员外郎的头衔,却整日无所事事。所以,圣旨猛然落到他头上的时候,政二老爷还以为自己要复职了呢,简直惊喜交加。可惜,梦想总会被现实打击,政老二这回彻底倒掉了。
先是被圣旨痛斥了一通治家不严,只训了差不多两刻钟,才给出处理结果。从五品的官职被抹掉了,甚至连日后起复的机会也无,直接终生不得入仕了。直到传旨太监走了,政老二还愣怔地跪在那儿,久久不知道爬起来。这到底是怎么?皇上怎么就忽然想起他来了?
王子腾也很倒霉,接完圣旨简直就想吐血。他京营节度使做得好好的,眼看着再熬两年还能往上升一升,外放做个封疆大吏什么的。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混个爵位传家。自家侄儿不是个当官的材料,有个爵位在,日后也能保住这份家业。可现在,全都被蠢妹妹毁了!
九省统制,奉旨巡边!说起来好像很牛气的样子,可王子腾对着圣旨只想哭。为什么?他资历不够啊!边军的将领,那都是军功赫赫之辈,不但个个品级不低,而且头上都顶着不小的爵位。
再看看他呢?说得好听是个钦差,却明令他不准插手当地军政事务,只有专折密奏的权利。这是啥?不就是个打小报告的嘛。顶着这样人见人嫌的身份巡边,哪个边将能欢迎他?昨儿还好好的,今儿就遭了这样的对待,王子腾还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人都说,儿女都是来讨债的。这其实没什么,谁让儿女都是自己骨血化出来的呢。可到他这儿怎么就全变了?他的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听话乖巧,惹人爱得不行。可怎么就摊上了个来讨债的妹妹呢?王大妞,你这么坑哥,咱爹娘造么?!!
义愤填膺之下,王大人揣着族谱就冲向荣王府。这样的妹妹不能要了,再让她坑下去,他这个当哥的除了死,就没别的路可走了。他已经等不及开祠堂了,一定要当着贾家人的面,跟这个坑货妹妹断绝关系。这不光是摘干净自己,也是向荣郡王父子表态,哥再也不理会王氏了。
丈夫的官职没了,日后也再无为官的希望;自己的诰命也没了,还被罚每日抄写女戒女则十遍;赵姨娘被抬为贵妾,特准不用侍奉她……还没等这些打击过去,王夫人就被自家哥哥的决裂击中,她再也坚持不住地倒下了。即便再昏迷之中,她也在呓语着,“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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