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说,这一切都是贾赦在自作主张?可是也不对,他对贾赦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人不是个胆子大的,绝不敢做出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来。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探花郎觉得脑袋一抽一抽地疼,眼前五颜六色地看不清楚人模样,耳边噼里啪啦地电闪雷鸣……
“皇上,快来看,快来看。”贾赦蹿到一个肥头大耳的盐商旁边,揪了揪人家的头发,十分欢快地招呼,“我跟你说啊,就是这个家伙最多花样了,比他有钱的也有,可就他玩得最讲究了。我听说,去年盐商往钱江潮里扔金叶子,就是这人先搞出来的,引起后来诸多盐商效仿。”
贾赦戳戳那盐商猪头一样的脸,又蹿回老皇帝身边,神秘兮兮地小声道:“我还听说啊,他们过阵子准备在瘦西湖摆夜宴,不点灯全部用夜明珠照明呢。还有啊,琏儿的那间铺子,不是在金陵也有一家嘛,这货竟然敢在琏儿面前砸银子,想要入股呢。”其实,后面的告状才是重点吧!?
这事老皇帝倒是第一次听说,戏谑地勾起了嘴角,“那他可是踢到铁板了。你那个儿子,面上看着斯文温润,其实一肚子坏水,折腾起人来更是心黑手狠,可有的他受。”这话说的,就差给贾琏挂上个‘斯文败类’的称号了,偏偏又能让人听出其中的偏爱。
“那是,他也不看看那铺子后面站着谁。”赦大王爷直接将之当成了对儿子的夸奖,觍着大脸有些得意忘形,道:“还是琏儿办事有谱,当初那店一开起来,就送了三成份子给您。我当时还觉得太多,现在看来是物有所值啊。皇上,您真是太给力了!”这词儿是跟儿子学的。
闻言,老皇帝面上笑容微僵,‘啪’地合上扇子敲在这货的额上,“朕不觉得这是夸奖!合着你们父子俩扯着朕的虎皮做旗,居然还敢心疼那么点份子。贾恩侯,你是不是觉得朕最近对你太纵容了?”这货什么都敢说,也不怕人听见参他一本,真是的。
大舅哥在跟个男人‘打情骂俏’已经不能震惊林如海了,他完全沉浸在一个事实里——皇上,贾赦方才冲那人叫了皇上……这说明什么?即便是脑子反应再迟钝,林探花也明白一件事:大舅哥就是眼再瘸,也不可能认错皇上。那就说明,眼瘸的是他,皇上当面都没能认出。
噗通一声,林如海不是跪根本就是砸下来的,以头怆地叩首,“臣林海叩见皇上。”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林如海现在已经乱了,彻底乱了。往那儿一跪,嘴唇开合了半天,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恭迎皇上?请皇上恕罪?说什么都是错。
“林爱卿请起。”老皇帝把贾赦拉到身后,让他老实坐着,才微眯着眼睛笑道:“朕不请自来,还要多谢林爱卿多日来的款待。朕此番携恩侯前来彻查江南盐政,得爱卿助益良多,实在让朕心甚慰。爱卿久在江南为官,不如就过来协助恩侯处理善后事宜,如何?”
在来之前,老皇帝本打算亲自施展雷霆手段的。不过这次见了林如海之后,他便改主意了。他替贾恩侯操劳,那是他愿意,图个自己高兴。可他是谁啊?是皇帝!底下那么多人,得罪人的事儿派谁干不行,干嘛非得亲自出马。多得是想往上爬的人,不怕得罪人呢。
现在,他就看好这个林如海了。光明的前程已经铺就,就看探花郎怎么选了。他相信,姑苏林家的后人,不会是个选错边的笨蛋的。
这……真不如何。心里话林如海是不敢说的,面上已经感激涕零地回道:“臣遵旨。能协助中荣郡王办差,实在让臣不胜荣幸。请皇上放心,臣必定殚精竭虑,报效朝廷,为皇上分忧,为中荣郡王分忧。”表忠心这活儿,林如海业务很熟练,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
但其实,他心里已经哭晕好几回了。林如海是个聪明人,老皇帝的话在脑子里转两圈,自然能听出言外之意。贾赦是他大舅子,自来江南不回老家就住在他府上,是他引荐了无数的官员和盐商认识贾赦,今天的宴会也是他下的帖子请的人……
贾赦的纨绔名声闻名遐迩,这段时间在江南也很玩得开,收起银子来毫不手软,没什么脑子的事干得也不好……像这种谋算了整个江南官场和盐商的局,显然不是贾赦这货能拿得出的手臂。那后面出谋划策的是谁?林如海现在知道了,这是当今圣上亲自出马。
可是……别人不知道啊!!!
林如海都不用脑子想,就知道躺倒这些人和他们背后的亲人、势力,一定会认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而那个人十有八九会被认定,是他林如海!只要一想到这个,探花郎就想干脆去死。这一次他即便能全身而退,可是日后在官场上恐怕会举步维艰,不知道有多少人给他下绊子。
但是林如海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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