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躯回到暂住的房间。一进门,等待他的不是解暑的茶水和柔软的床铺,而是一个愁眉苦脸的中老年男人和一堆乱七八糟分不清的小药瓶。看到这样的情景,老皇帝不由自主地火往上撞,他一定要踹贾恩侯的屁股,谁也拦不住。
“皇上,快来看。这些都是琏儿送给我防身的,幸好没在落水的时候弄丢,不然就亏大了。”相反,赦大王爷看见老皇帝简直就像看到了救星,献宝一样把小药瓶们指给他看,求救道:“不过这上面贴的标签都泡糊了,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皇上,现在分不清它们都做何用,怎么办?”
怎么办,这又不是给朕的,朕怎么知道怎么办?!老皇帝无力地瞪了贾赦一记,坐过去研究那些小药瓶。对于贾琏的小药瓶,老皇帝还是很感兴趣的,身边也准备了一些。可当面前密密麻麻摆着二三十瓶,又没有明显标记的时候,天知道它们都是管什么用的。
不过,贾琏有一些习惯倒是能帮些忙。老皇帝捻起一个红色小药瓶,“别的朕说不清,但朕记得琏儿说过,红色的药瓶从来都只装救命用的药。”说着便把几个红色的小药瓶拣出来,扔给贾赦一个,剩下的都十分自然地揣进自己怀里,一点没有拿别人东西的尴尬。
“至于剩下的这些……”老皇帝抬起头,冲着赦大王爷呲了呲牙,十分愉快地决定,“给你的东西,竟然连是做什么用的都分不清,要你还有什么用?这样吧,朕等会儿就让钱太医来,一样一样地在你身上试一试,等看到了效果,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反正有吊命的药,死不了的。”
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中荣郡王都快哭了,儿子的药什么样,他还能不知道?救人的是有,可更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啊。这么多小药瓶,都不用轮一遍,他就可以去见列祖列宗了。所以,皇上您是说笑的吧?!早知道,当时贾琏挨个儿讲解小药瓶的时候,他就用心听一听了。
“皇上,臣皮糙肉厚的,轻易看不出什么效果的。这些都是琏儿辛苦做出来的,浪费在臣的身上岂不是白辛苦了。”三两步窜到老皇帝的身后,殷勤地轻敲他老人家的肩膀,语气温柔贤淑地询问:“您今日辛苦了,臣伺候得怎么样?力道够不够?这里要不要多按几下……”
老皇帝舒服地眯起眼,支使着贾恩侯团团转着敲背揉腿,直到他满头大汗了才松口道:“罢了,朕看你也只有这么点用处了,试药这种活儿,交给你你也做不来。”逗完了人,老皇帝心情舒畅了些,他知道贾恩侯是故意讨好,可他俩愿打愿挨的,谁又管得了呢。
京城里,宇文祜和贾琏在他们出事的当天晚上就收到了消息。这晚贾琏正好就宿在宇文祜府上,消息传来的时候,两人刚刚沐浴过,正准备休息。送信的人是老皇帝的暗卫,通知他关注京中的动静,以防有人趁机生事。另外,就是让贾琏列一张详细的清单,把小药瓶们摆弄清楚。
贾琏对他的便宜爹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觉得自己该庆幸,当初为了让便宜爹长记性,特意让他见识过小药瓶们的威力。不然,他那个便宜爹,估计真敢以身试药。另外,临行之前,他提醒过不止一遍的东西,估计便宜爹也都耳进耳出了。这货,怎么就那么让人不放心呢!
当儿子比当爹都累,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可即便心中再多牢骚,贾小琏还是乖乖地列了清单,将怎么区分小药瓶们,每种药有什么效果一一讲清。光是这样,他也还是不放心,又将昆仑叫过来,派他亲自送过去。然后就不用回来了,直接跟在便宜爹身边。不为保护,只防着他办傻事。
等昆仑风尘仆仆地赶到济宁的时候,老皇帝这边也查到了结果。老皇帝端坐当中,贾赦跟济宁府总兵坐在两边下首,下面跪着几个五花大绑的人。李清站在老皇帝的身边汇报案情,“皇上,此人乃是金陵甄应嘉的堂弟甄应珥,也是沉船事件的主谋。”说的正是一个面色惨白的男子。
甄应珥已经傻了,他被堂兄派来是为了给贾赦添点麻烦,不过是为了示威罢了。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皇上竟然也跟贾赦在一处?这情报工作是怎么做的?!还是说,是他这两年上蹿下跳得太厉害,他那堂哥想要借刀杀人,除了他?!阴谋论,就是这么有市场。
不,不会的。甄应珥旋即就否定了这个猜测,他笃定他堂哥不敢。甄家是怎么起来的,是凭什么成为江南世家的?是凭着老太太奶过皇上的那份情谊,这才有了皇上对甄家的另眼相看。他堂哥敢给贾赦添堵,却绝不敢在明知有皇上在,还让他下手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这事都不用往重里说,特么的就是弑君啊!甄应珥的视线扫过贾赦,不禁又气又恨。就是因为这货,才让他、让甄家面临这样险恶的处境。甄贾两家还是老亲呢,皇上亲自下江南都不知道通知他们一声,害得他和甄家铸成大错,简直太没有亲戚情谊了。
赦大王爷是见过甄应珥的,一看见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就是甄家给他的下马威啊,特么的老子还没到江南呢,至于这么早就下手么?!明知道老子不会水,竟然还玩沉船的把戏,简直就是想要他的命啊。本来他还没把盐税的事放在心上,这回可真打算当成正事查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