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拿回去给朕好好看,下个月就给朕滚到江南去。给你半年时间,到了年底若是江南盐税还没什么起色,你就等着朕收拾你。”老皇帝指着贾赦骂了一通,缓了缓气扔给他一块牌子,道:“朕知道,你是担心势单力薄办砸了差事。你不用怕,有朕在你后面站着呢。”
就是您在后面站着,咱才怕得更狠好不好?贾赦被牌子砸了一下鼻子,霎时间就酸得红了眼眶。虽然说出来很丢人,可他真不是怕办砸差事的忠君人士啊。他这人荣华富贵享惯了,是真不想趟那等浑水。万一落个有命立功,无命享福的下场,他找谁说理去?
“恩侯,不要怪朕不体恤你,实在是朕不放心旁的人啊。”看他还是不情不愿的样子,老皇帝一眯眼开始打感情牌,“朕知道,江南不太平,你上路的时候带上一队暗卫。另外,贾琏不是武状元嘛,让他陪你一起去。还有这道令牌,‘如朕亲临’总够你施展了吧?”
如朕亲临?!贾赦方才光顾着揉鼻子了,根本就没看那是块什么牌子。此时一听老皇帝的话,登时就愣住了,旋即小心翼翼地把牌子从地上捧起来,两眼泛光地看了个仔细。然后,跟割肉一样,又放回老皇帝的面前。这玩意儿是好东西,可他不敢要啊!
“皇上,不就是江南盐政么,臣去一趟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保证他们就不敢胡来了。”强压着心虚做出一副大义凛然样儿,贾赦不舍地又看了眼牌子,咬牙移开视线道:“至于这个……还请皇上收回,臣到了江南,必定能够手到擒来,用不着皇上亲自出马。”
“如朕亲临”的令牌是好东西,可也是烫手的东西。赦大王爷见到它之后的第一反应,不是能够用它得到多少利益,摆出多大威风?而是……万一他弄丢了这玩意儿,那该是闯了多大的祸?做些好处没落着,反倒惹了一身骚的事,那绝不是他贾恩侯的风格。
老皇帝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确定这厮没有以退为进的意思,点点头收起牌子不再提了。在知道贾赦不敢要牌子的原因之后,老皇帝彻底无语了。他就知道,这家伙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御赐的东西居然先想到丢了该怎么办?他咋不把自己的人也一块丢了呢?!
“父皇确实早有整顿江南盐政的意思,上次咱们暗查江南官场,其实就已经是个铺垫了。只是,我没想到这事竟是落在你父亲头上。不过话说回来,你家是金陵老牌世家,由你父亲出面倒不会让江南士族太过排斥。”宇文祜翻了翻账册,说了个给未来老丈人体面的理由。
贾小琏却一点也不领情,翻他一眼,笑道:“你不用往他面上贴金,我父亲是个什么样人,我还能不清楚?皇上不过是指望着父亲能够打个头阵,将江南那一坛死水搅浑了,后面他才好下手罢了。反正,就凭我父亲那混不吝的名声,他也不怕丢脸。”
“呃……琏弟不必妄自菲薄,赦公还是有能力的。那年你在变成前线,后方军需一应都是赦公在督促调度,没出一点差错很是得力。想来你也该听军中同僚提起过,那一次的后勤供应是最妥善的。这些,可都是赦公的功绩。”好吧,未来老丈人大半辈子也就干了这么一件正事。
作者有话要说:
四八回贾恩侯下药伤无辜老皇帝欲寻闪光点
对于江南那等烟花繁华之地,若是去沾花惹草,赦大王爷定然是欣然向往、乐不思蜀的。可这一趟公差,贾赦在刚刚踏出王府大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念京城了。等乘坐的马车驶出城门的时候,他简直就要泪湿衣襟。京城啊,我的第二故乡,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贾琏骑马行在马车旁边,被便宜爹逗得直想笑。这江南是得有多龙潭虎穴,让他怕成这样。他也不接话,就那么不紧不慢地跟在马车边上,听便宜爹趴在车窗上絮絮叨叨地跟自己抱怨。什么路程太远,马车不如乘船舒适啦;什么江南潮湿,很容易水土不服啦……出门在外,总是会辛苦些的。
“我跟你说啊,他就是嫌我白拿着郡王不干活,才这么不问青红皂白地就把我撵到江南去的。你说说,你老子是个什么人谁不知道,那就是出了名的老纨绔。吃喝玩乐老子全在行,可说到办正事,那不是你老子谦虚,那是真不行啊。”贾赦也不管日头渐高了,从车窗探出脑袋来说个不停。
“江南那起子官员、盐商,那个不是奸猾似鬼,一个个都滑不留手的。就你老子这样的实诚人,到了他们的地盘上,别说拿他们的短处,缴他们的银子了,不把自己搭进去都是万幸。咱家好容易这两年有些起色,咋就这么多灾多难呢?!唉,当初还不如就做个闲散将军,哪会遭这罪。”
“还有你小子也是的,叫你陪着老子下江南,你就乖乖地收拾行李上路,怎么就不知道推辞呢?这可倒好,不光老子一个搭了进去,儿子也一锅端了。老子可就你这一条根,若是全搭进去了,还不知道二房那几个该怎么笑呢。”赦大王爷撇撇嘴,颇没意思地叹道。
忽然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脑袋往外伸了伸,神秘兮兮道:“上次我身上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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