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几天来小姐第一次唤自己,虽然莫思妤甚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秦湘就是知道她很难过,可她不过一介丫鬟,嘴又笨,能够做甚么呢?不过是在她难过的时候一直守在她身边,提供可怜的微不足道的温暖罢了。
而那温暖,也未必是小姐想要的。
一听莫思妤唤自己,秦湘欢喜得恨不能一蹦三尺高,立马屁颠屁颠的往自家小姐那边跑,边跑边应道:“是是,是,小姐,我在。”
“昨儿个临彦向我讨你,我答应了。”
秦湘猛地顿住脚步,“讨我?是甚么意思?答应?又是甚么意思?”
“就是他想娶你做媳妇的意思,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连这么浅显的话也不懂么?阿湘我跟你说,等嫁过去了,可不能在我身边这么随便,唉,罢了,你这性子怕是改不了,我还是回去嘱咐临彦多包容包容你……”
莫思妤自顾自说个不停,像是在自我催眠着甚么。
秦湘截口打断她:“小姐为甚么要答应?”
莫思妤原本一直背对着她,此时终于转过身来,眉微微皱着,狭长凤眼略带困惑,“我为何不答应?”
“我以为小姐你……”你是喜欢我的。
秦湘望着她凉凉的眼睛,后面的话堵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以为甚么?”
“阿湘想一直陪着小姐,永远。”
莫思妤往前走了两步,几乎要贴上秦湘的身子,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一双美眸尽是茫然,“永远?是多远?”
秦湘仰着头,斩钉截铁道:“永远,就是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到底是个傻姑娘……”
“你想陪着我,你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让你陪着我。”莫思妤怜悯似的瞧着她,仿佛瞧着一只卑微的小狗,“我不愿意让你一直陪着我。”
秦湘呆呆的张着嘴,下一刻,泪水从她那双小鹿一样漂亮的眼睛里涌出来,顺着脸颊大滴大滴落下,下唇被咬出深深齿印。
她仍旧保持着仰视的姿势,也不去擦自己的眼泪,倔强的盯着莫思妤,“小姐,我没有听清。”
“我说,阿湘,我不愿意……”
秦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蹦起来捂住莫思妤不断吐出伤人话语的嘴。
求你,我求你别说。
莫思妤惊诧的望着她。
下一刻,秦湘就像亡命赌徒一般,不顾一切的抱住了她,紧紧的,她明明不会武功,力道却大得几乎要让莫思妤窒息,许久,她耳旁才传来一声隐忍的带着哭腔的话语:“小姐,我会嫁的,对不起。”
是我自己要嫁的,不是你不要我了。
莫思妤喉头一甜,半口血含在口中。
稀稀疏疏的星星升起来,慢慢点亮了最黑暗的苍穹。
看着秦湘在月光下踉踉跄跄渐行渐远的身影,莫思妤想,她应该不顾一切的将她揉进怀中,告诉她自己喜欢的一直都是她,可,怎么能呢?
莫思妤立在墓旁,良久,修长手指抚上冰冷的墓碑,一寸又一寸。
“是非之地不可留,也许下一个躺在这里的就轮到我了,你叫我怎么忍心?”
月影被摇曳的梧桐扯得斑驳。
“阿湘……”她低低唤道,可秦湘早已走出老远。
……
莫鼎天也死了,铸剑山庄只余下一个孤女,都说人多欺寡,铸剑山庄这么大块肥肉任谁都想来分一杯羹,所谓的江湖道义说到底也不过是各自为政罢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除了无定山庄的施无情与莫鼎天知交几十年,是真心相帮,凌霄庄主凌宇、清羽山庄向天笑虎视眈眈,俱是一副假仁假义的模样上前道:“莫侄女,铸剑山庄先今这副模样,不如凌(向)伯伯派人来帮着打理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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