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天抬手指向幽暗的内室,冰冷的、黑暗的、潮湿的、暗无天日的。
掩在黑色斗篷的人声音激动得发抖:“你看那才是光!本尊所渴望的一切都在那里!温暖、幸福,还有我爱的人呐,它们都在那里。”
莫青璃觉得眼前这人简直是个疯子。
“满口胡言,你若是再拦着我,莫怪我不讲江湖道义,连你一起杀。”
弑天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幽幽道:“口气倒是不小,你师父没有教过你人要有自知之明么?”
“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是你!”莫青璃再不多言,第一招便使出“斩风”剑法最霸道的招式——“一叶知秋”,先发制人,要打弑天一个措手不及。
周遭的落叶都被卷了起来,霸道的剑气在地上霍然劈出丈长的深坑,地上铺着的青花大砖击得粉碎,尘土落下,弑天就站在剑气挥落的中间,安然无事,右手上已握了一截诡异的兵刃。
非刀非剑,非钩非戟,从未在兵器谱上出现过。
“初生牛犊不怕虎,本尊说过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既然你师父没有教你,今日本尊就勉为其难来教你了。”话音刚落,弑天人影一闪,在原地消失了。
瞬息之间,便欺到莫青璃眼前,劲风将弑天的帽沿吹得带起来,露出一张鬼气森森的脸来,衬着弑天那森冷的笑容,就更可怖了。
面色蜡黄,毫无光泽,是人皮面具。
可莫青璃还是冷不防的给吓了一跳。
真正的高手对决,失之毫厘便是谬以千里,莫青璃避得再快,耳旁的发丝还是给削下来一缕,若是慢上一步,掉下来的就是脑袋了。
若是这么掉了脑袋,去了阴间阎王爷问她怎么死的,难道回答是吓死的么?
可和弑天打斗得越久,莫青璃就越往下沉,直坠冰窖,无论自己使出再精妙的剑招,他都能轻描淡写的化解,此人武功着实了得,怕是和自己师父差不多,甚至比师父还要高,再这样下去,不但报不了仇,反而会命丧于此。
要怎么办?
而此时,风无影早就在打斗的空隙间逃得无影无踪。
“你就这点本事么?”弑天猛然大喝一声,发起攻势,手里那截断刃银光环肆,就像一轮硕大的月轮,步步紧逼,莫青璃每接一招虎口都震得发麻,节节败退。
“还以为过了七年你能有甚么长进,就这点实力你怎么和我斗?”
“自从你师父当年从我面前带走你,我就一直等着这一天,你简直太叫我失望了,郡主!”
那句“郡主”落下来的时候,莫青璃手里的影麟终于脱手,飞了出去,人也向后跃出丈余才堪堪止住,脚下的青砖应声碎裂,莫青璃单膝跪在地上,唇边开始有丝丝鲜血溢出。
她身上黑色袍子残破不堪,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每一丝布纹都被血色覆盖浸润,而右手被影麟的倒钩刺得太深,鲜血顺着指缝流淌,几乎可见其中森然的白骨。
“当年?”莫青璃垂眸低语,似乎才意识到弑天话中的含义,“师父从你面前带走我?这是何意?”
“不明白么?”弑天状似随意的举起自己手上那截银白色的断刃,目光似有眷恋之意,道:“这柄巽风上一次饮人血还是在……嗯,我想想,是在七年前。”
弑天好像想起了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语气十分欢快,可听在莫青璃耳里一字一句都让她恨不得抽其筋,剃其骨,弑天得意洋洋道:“在靖王府,一个叫子书晏的男子。噢,我记得没错的话,那好像是你父王罢?郡主。”
“啧,可惜了那么个温文尔雅的王爷,死后都没能留个全尸。”
“住……住口。”莫青璃抬袖蹭了蹭嘴角,挪动了几步才左手拣起掉落在地上的影麟剑,以剑尖抵地,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站起来。
“想必你当年没有见过你父王临死时的样子罢,想来有些可惜,我今日心情不错,就大发慈悲的说与你听。首先,抓住你娘,绑在柱上威胁他放下手里的长枪,他杀一个人,我就让她心爱的女人身上多一个窟窿,要知道你父王可是征战沙场的将军,没那么好杀的,当真是夫妻情深呵,他连反抗都不反抗一下,当真是好玩至极……然后呢,你猜我又做了甚么?”
“我、让、你、住、口。”莫青璃捂着胸口开始急促的喘息起来,气得浑身发抖,身上的伤口也一一迸裂开来。
莫青璃越愤怒,弑天就越兴奋,那双死寂的眸子都放出激动的光亮,不安分的在院中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边走边高声道:“我将他们两个都绑了起来,堵住他们的嘴,他们当时的眼神啊,啧,真是让我感动,不甘,绝望,还有可笑的‘生同衾,死同穴’,不过两只蝼蚁,妄想蚍蜉撼树。当真可笑,可笑啊,哈哈哈哈……”
那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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