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没有。”
“如此,就多谢君师父了。”
青衣就候在离苦雨斋不远的树林出口,见钟离珞有些步履不稳的从里面走出来,胸前的白衫上血迹斑斑,忙伸手去扶她。
钟离珞下意识向后撤了一步,摆手道:“无妨,死不了。”
青衣也没说甚么,只是心里叹了口气,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先前等阿璃的时候,哪次她不是满身伤出来的。
钟离珞在前走,青衣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好在钟离珞虽走得踉跄,却不至摔倒,一直送到墨竹轩里头,青衣才回去堂里处理自己的事物。
“砰”的一声房门被反手带上,钟离珞背靠着屋门,浑身脱力,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自喉间吐出一大口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继而敛下眉,手指连点身上三处大穴,又从柜里取出个瓷瓶倒了几粒黑色药丸出来咽了下去。
调息片刻后,钟离珞将身上的脏衣衫和天蚕软甲换下来,挑了件干净的衣裳换上,去厨房漱口。
屋里竹板地面上的血迹被洗得干干净净,来来回回,已是斜阳西下,日近黄昏。
墨竹轩的门口,花篱外,立着一道黑色的身影。
“君师父?”
“我同你一起去。”
“这么快便考虑好了么?既然如此,从此刻开始那便要听我的了。”
君曦皱眉,道:“听你的?我需要做甚么?”
钟离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忍不住拧了拧眉,道:“第一,把面具摘下来,隔着一层银黑色的面具,连真实面容都看不清,更遑论要看到隐藏得更深的?”
她忽然笑了一声,又道:“莫不是君师父样貌生得不如我二人?所以才迟迟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君曦:“……”
论说自己是说不过她了,不知莫青璃从哪里寻这么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就她那不善言辞的性子,怕是没有少被她欺负,只不过小夫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自己也不好多说。
至于面具……戴了几十年,习惯了,竟再也摘不下来了,不过这丫头说的也对,摘下面具或许能够少一些阻隔。摘,便摘了罢。
君曦修长手指扣住面具边缘,轻轻取了下来,露出一张明丽端庄的脸来。
容姿端华,眉目如画。
明明是六十岁的人,瞧上去不过三四十岁,钟离珞觉得莫青璃生得那么好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君曦年轻的时候,容貌定不会输于莫青璃。
钟离珞心思一转,道:“君师父,要不要再与我打个赌?”
“可,你说赌甚么?”
“就赌阿璃见到你的反应,她会夸你好看你信不信?待会到了舍身台你先别出来,等我咳嗽一声你再出来,允否?”
君曦道:“她先前见过我的脸,不见她说甚么。”
“那是我不在。”
君曦:“……”
“好,赌注呢?”
钟离珞扬眉道:“不知君师父可会做饭?”
“会一些。”
“那就好。”
“你要我下厨?”
“到时再说。哎,舍身台是这个方向么?”
……
舍身台是一座断崖,崖边一巨石,环绕粗黑铁索,上书三个大字:舍身台。
是用以惩罚犯下大错的门人的,莫青璃自认无过,却不敢违抗君曦的命令,自早到晚,在这里已跪了整整一天,她晓得是师父刻意为之,想必她的矛头指向的是钟离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