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也没有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皇上和娘娘。”
皇上和娘娘?
莫青璃秀眉抬了抬,不会也是哪国的皇族吧?
盲婆婆颤颤巍巍的挪到床边,在床脚下摸索了半天,摸出一块蓝色的小布包,上面灰尘厚重,甚至结了细密的蛛网,很久没有打开过的样子。
她将里面的东西递到钟离珞手上。
是一块掌心大的紫玉,触手冰凉,肌理细腻,整块玉用精妙的手艺雕成了一只浴火凤凰的模样,正对着阳光,那只凤凰傲首而立,羽翼华美,光泽流转之下,几要翩飞而出。
钟离珞抚摸着这块稀世美玉,摇了摇头,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道:“是南疆越国皇族的紫凰佩。”
见莫青璃眼里有些迷惑,解释道:“你可能当时在山上,不大清楚。就在王府出事的同一年,越国的三王爷逼宫,血洗皇宫,越国换了新君,看宝丫头的年龄,当时应是刚出生不久,可能是当时被护着逃出来的幼主。”
盲婆婆听着钟离珞略为慨叹的话语,心知自己应是没有看错人,双膝一屈,便向二人伏地跪了下去,膝盖砸在坚硬的地面上。
“既然姑娘认得出来这玉佩,老婆子相信您决不会是简单人物,二位姑娘大可放心,老婆子将紫凰佩交给二位,只是将公主的真实身份告诉你们,并不奢求二位替公主复国,只保她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便好。”
盲婆婆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一下比一下重,老皱的额头血迹斑斑。
“老婆子求你们了!”
她年纪老迈,不中用了,唯一能做的便是乞求这唯一的希望了。
莫青璃心下不忍,倒是昨夜便已经决定收养的钟离珞一脸平淡的看着这盲婆婆,不知她在考虑甚么。
“阿珞?”莫青璃压低声音,拽了拽她的袖子,这老人家头都磕出血了。
钟离珞这才展了展眉,扶起了盲婆婆,道:“这件事我们答应了,但是这孩子及笄这日我会把这紫凰佩交给她,到时是去是留,凭她自己做主。”
“多谢二位恩人。”盲婆婆又要跪下去磕头,被钟离珞一手拦住,她从怀里摸出一方白色手绢来,将老人额上的鲜血耐心细致的擦干净。
又恢复原本温和的模样,笑道:“婆婆,你若是再磕下去,连宝丫头都能发现你的伤了,到时她以为我们是恶人,怕是会怨我们。还有,不要喊恩人,我二人年纪轻轻的,怕是会折寿的,到时怎么照顾宝丫头?”
盲婆婆算是了了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心愿,心下快活,眼角的褶皱都笑出花来,口里不住附和着:“姑娘说的对,姑娘说的都对。”
等二人再出来的时候,宝丫头仍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坐在矮凳上串兽骨项链,只是身边竟绕了一圈又一圈的蛇,颜色五彩斑斓,一看就是剧毒无比,只是都安安静静的伏在地上懒懒的晒太阳,鲜红的信子收在了嘴里,没发出一点声响。
宝丫头手里动作专注,眼睛时不时瞥过缠绕在她左手腕上的金色小蛇,墨绿色的瞳仁里全是欢快的笑意,好像对着一个老朋友一样。
“宝丫头?”
她身边那样多的毒蛇,莫青璃二人倒是不敢轻易过去,离得不远不近的叫了声。
“莫姐姐,钟离姐姐!”她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小小的白脸笑容洋溢,她这样一喊,身边的蛇全部惊醒了,对二人“嘶嘶”的吐着鲜红的信子,一双双碧绿、金色、蓝色的蛇眼幽幽的勾着她们,纵使莫青璃她们不惧这些蛇,一时也被震慑个实在。
“别动,她们是好人。”宝丫头轻声道,低下头看着那群蛇的眼睛,墨绿色的眼睛慢慢化成一条绿色的细线,安静地看着它们,片刻,那群蛇伏下高昂的头颅,慢慢退散到了庭院各处,如同潮水退去,了无痕迹。
看见这一番奇异景象,处变不惊的二人也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到底,是个甚么孩子?
见过以笛音驱蛇的人,还从未听闻可以只看着蛇眼睛便可以驱使它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