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看见阿娜尔成天带着这几根木簪之后,笨伴读就不乐意被九殿下插簪子了。
每回给她插上一根,就嘟着嘴气得直扭扭,背地里还会偷偷拔光。
这导致九殿下的存货严重不足了,必须当机立断,解决阿娜尔给顾笙造成的心理排斥。
“不要!”阿娜尔一甩手,匆忙在后腰兜里翻找,抽出一块御赐铜牌,举到江沉月面前,厉声呵斥道:“朝拜期间,本公主位同帝姬!你敢欺负我,我就告诉你父皇!”
江沉月微微一怔,故作受惊讥讽道:“孤还以为你要掏出血滴子。”
阿娜尔举着铜牌严肃的驳斥:“疆人夫妇之间从不刀剑相向,都是齐心对外,你娶了我这样的好妻子,绝不吃亏!”
还自卖自夸起来了……
九殿下不在磨蹭,冷不防就对着阿娜尔喝道:“原来你带在身上!”
阿娜尔闻言,下意识就捂住了藏匿发簪的左手袖笼。
糟糕!此地无银三百两,中计了!
她的举动已经全都落入对面那双奸诈的浅瞳之中!
九殿下闪电般出手,轻轻一扯她手腕,顺着袖笼一推,就将剩余两根发簪全抽了出来。
“放手!”阿娜尔几近崩溃,想要伸手去夺,就见对方已经抬起拇指,正要将两根发簪一起折断!
霎时间,只觉天塌了一般,阿娜尔无心争夺,猛然扑倒在地,一把抱住九殿下左腿,扯着嗓子哭喊咆哮:“不要!不要折断!求求你把它还给我……”
她这举动委实出人所料,九殿下慌忙弯身,想将她托起。
万一有人路过瞧见这一幕,就真得担上欺辱外宾的罪名!
阿娜尔哭得昏天暗地,这三根簪子,她每晚都压在枕头下入睡,梦里经常见着江沉月。
要是簪子被折断,她就连美梦都没了。
眼前这个人,只有在梦里会对她温柔,如果没了梦,还有什么能安抚她白日里受的屈辱和冷落?
她是西疆最受宠的七公主,从没有受过冷遇和嘲讽,学不会自降身份去适应,所以每一次被江沉月羞辱,都会难受。
被喜欢的人讨厌了,骗自己只要坚持不懈的对那个人好,梦境就会变成现实,所有的冷落和伤害,都是上天给她的考验。
这簪子是唯一触碰得到对方的交集,是她珍而重之的宝贝。
听见这一阵哭喊,士兵们开始有意无意的路过这处过道,发现珞亲王站在其中,自然没人敢多管闲事。
只是,探究的目光愈发密集。
阿娜尔一滩泥似得摊在腿上,情急之下,九殿下慌张的蹲下了身子,把已经掰歪了的两根发簪塞回阿娜尔手里,从她手中扯出自己的裤脚,站起身,撒丫子逃跑了!
阿娜尔抬头看向心上人逃窜的背影,握紧手中的发簪,吸了吸鼻涕,心酸的自我安慰:九殿下逃跑的姿势多美啊,一点也看不出仓惶。
顾笙还坐在自己的营帐前的火堆旁,端着碗碟和瓷棍,搅拌蘸酱。
侍从白天在林子里采了一篓紫色的野菜,据说生吃很滋养身体。
顾笙把菜剁碎了拌在蘸酱里,舔一口,有一股淡淡的麻辣味,特爽口。
不多时,就瞧见小人渣朝这头狂奔而来,就跟不小心打碎了父皇一百只瓷瓶般慌张。
八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快到顾笙跟前的时候,九殿下就慢下脚步,霸气十足的抬头挺胸,淡然自若的走到她身边坐下,“孤饿了。”
顾笙放下手中的酱碟,一招手,侍从就把刚片好的脆皮乳猪端上来。
随行的厨子手艺好,每块肉都切得薄如蝉翼。
肉皮下锅过了葱油,炸得一丝肥腻口感也没有,连着软糯的肉质,蘸一口酱料,嚼在嘴里,嘣脆鲜香。
顾笙用筷子夹了一片,沾上三分酱汁,喂进小人渣嘴里,笑道:“怎么样?”
九殿下咯吱咯吱的嚼两口,香气像在味蕾上炸开一般,“好吃!”
顾笙让小人渣吃完了一小碟片猪肉,之后都用新鲜的薄面皮,裹上各式野菜,拌着吃,这么吃不容易泛腻。
还有野果。
山里采的果子特别甜,皮薄核小还新鲜,去皮切成块,拌上一抹宫里带来的松露糕,简直美味至极!
觉得自个儿简直心灵手巧,就算做个山野村妇,也能养活小人渣,顾笙一脸得意的邀功:“殿下,您瞧仆多贤惠呀?住在山里,日子都过得比宫里舒坦!”
九殿下正吃得好好儿的,一口笑喷。
顾笙嘟嘴:“您笑什么!”
九殿下忙端正态度:“没,孤也刚想夸你贤惠来着,可惜叫爱妃抢先了。”
顾笙:“……”
这不是笑话她自己夸自己吗!膳后的糖糕没有了!
忽想起南营的传言,顾笙有些疑惑的小声问:“殿下,她们说承安王染上了什么病症,下午的时候就起不来床了,据说痛得痛哭流涕,是真的还是假的?”
九殿下闻言略沉下笑意,垂下双眸淡淡道:“没事,缓些日子就好了。”
顾笙更加疑惑了,其实传闻说的,是“大皇子大清早来北山找了九殿下一趟,回去后...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