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对方可能知道了,下一次冲锋可能会直接轰城墙,一旦敌人攻入,我们就只能在这个圈子里跟他们耗到底。”封住的城镇保护了他们,也困死了他们。
“如果我……”彭涞下意识地开口,顺便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感觉很苦。
“不要说!”江淹捂着脸,完全不想听。
彭涞伸手拉起了身上的披风盖在了江淹头上,探过身子,一手掐着江淹的下巴,在他上唇处亲了一口。
“呵呵,如果我死了,你就是未亡人了。”彭涞发现把这种不能说出口的感情,表达出来非常的爽,早知道就不该像娘们一样的藏着掩着,还想着到时候娶个老婆凑个儿女亲家,就算小孩娶了对方十个女儿,那也不是自己跟江淹在一起。
“你疯了!”江淹气得想揍死对方,在这种时候居然干这种事情,他下意识地往旁边看去,大伙都累了,大多都缩在墙角抱着手里的武器,有些靠在城墙上歪着头打着呼噜,西落的夕阳笼罩在这一片被战争洗礼着的战场,金灿灿的就像是上天的赐予。
他们俩凑在一起,彭涞伸手把江淹搂在了怀里,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彭涞穿着一身满是布丁的破衣裳,江淹穿着一身跟下人相似的秋装,一个挖着鼻孔被生母打了一巴掌,另一个捂着嘴偷笑了一阵,恼羞成怒的少年扑上前,抱住了对方要干掉他,然后鸡飞狗跳的一阵。
他们是那么的相似,那么的接近。
修整了才两天,彭涞意识到下一次对方可能要用上所有的兵力了,他吩咐大厨将所有的食材都做成了烙饼,平均地分给每个人,让他们塞在怀里,之后各自去各自的岗,就连那些伤员依然上了战场。
如果城破,他们不会有生存的机会,蒙古人都有屠城的习惯,到时候他们一个都不能跑走。
贾环被弓箭擦伤的眼角一直没好,估计是当时没用干净的布料擦,所以这会已经开始有些肿了,军医的意思是只要有药材就绝对不会有问题,但是如今感染久了,恐怕日后不好医治。
不过在贾环看来,这次能活下去就不错了,感染不感染什么的,完全不在考虑的范围内啊。曾百家倒是上了心,问了军医一些需要的药材之后就记在心里,如果死了那就没办法了,要是不死总要想办法给贾环看眼睛的。
军医也是实在人,把自己医药箱里的所有药品都搬了出来,之后一次放好,让大家自己拿,自己则寻了一把钢刀站到了贾环后面,据说要跟着大家同生共死,惹的城墙上的人都一阵的唏嘘。
“要是你能砍下一个头,我就让记录员给你记上一笔,等着咱们回去就给你立首功!”彭涞混在人群里,嘻嘻哈哈地嘲笑着军医,他身上那锃亮的盔甲如今也乌漆墨黑的,脸上挂着三道手揉出来污渍,右耳的耳尖被包裹着,整个人都充满了土鳖的气息。
军医指着彭涞点了点,之后哼了一声,果断拿着大刀站在了第三纵队。长眼睛的人都知道这城墙抵抗不住下一次的进攻,他们大概真的要一起死在这里了。许多都开始偷偷擦着眼泪,哭得眼角通红。
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了,贾环发现自己的右眼一抽一抽的疼,恍了个神就发现右手边是一片的黑,好像没有了知觉,虽然还能看清前头的情况,可是睁开的右眼没有了原本的功效,他下意识的闭眼等了一会,再睁开,就好了。希望没事吧,大概是刚刚太紧张了,他安慰了一下自己,正对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