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也没有搭腔。许盈容在院中游走一圈,回到她身边时,用不经意的语气道:“对了,近日你可曾听闻到什么风声?”看班兮摇头,她再道:“听说立后的事越闹越大,以王莽与明镜大师为主,竭力推荐你的那帮大臣们,前些日子竟然还找上了太后。真是有趣极了,看他们这般闹腾,真不知哪日才是头呢。”
班兮淡扫到她分明在笑,却全无笑意地眼睛,转头朝院中的梧桐看去,她淡淡然地道:“等立下了皇后,自然就到头了。”许盈容微微一顿,沉吟片刻,她道:“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是和当初一样么?对权势依旧无意追逐?经历了这么多事,你的心,依旧是原来那个么?”
班兮语气中透出倦意,道:“不,它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许盈容愕然一惊,转身朝她注视,她地眼中不由自主流露出惊慌诧异“这么说,你只是,表面装着无动于衷,事实上却很在意?”
班兮抬头与她对视,半晌才道:“很在意的那个,是你吧。”许盈容脸色一变,扭头不去看她,却听她轻叹道:“其实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自入宫以来,不论走过怎样的道路,到了今天,无论是心境还是禀性,都很难回复从前,谁也再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许盈容道:“不错,其实说到底在意又有什么错呢!毕竟这些人正在以你我为旗帜争斗呐喊,虽然我们也不过是这一场权力决逐中的借口,可是最后的归宿却也是相当诱人的。”看班兮又再沉默,她想了一会,道:“话说到这里,我们也没必要掩饰什么了,你我一同入地宫,说到交情,你是我唯一一个患难与共的朋友;说到人品,我向来也最敬重你,当初才会出手相助,为你提携。可是今天,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表一个姿态呢?”
她转身到班兮面前,与她对视,道:“你若是真的无意当这个皇后,就跟我一起去见太后吧,我保你毫发无伤,只要你能够在她面前表态,她自然有法子安抚那帮叫嚣的臣子。”看班兮不语,她靠近一步,又道:“你的心不是并没有在陛下身上吗?日夜留在他的身边,看到你痛苦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你又何必苦苦隐忍呢?”
班兮垂头静默片刻,抬头道:“这些话,是你地心意还是太后地呢?”许盈容木然一笑:“那有什么区别?”班兮注视她的眼睛良久,淡淡一笑,道:“确实没有区别。”说罢,她转身想向院外走去,才跨出一步,却听许盈容道:“听说了么赵合德自尽了。”班兮身形一顿,她又道:“她将腰带缠在牢门上,了断了自己。唉!在牢里地日子一定很难过吧,她是享过荣华富贵的人,从这个位置下来,必是受不了了。”
班兮这才回转身看她,点头道:“是,我刚刚听说不久,可是”她几乎一字一顿地道:“她是不会自尽的。”
许盈容一怔,却听她再道:“赵合德绝不会自尽,如果要死,刚被打入天牢时就死了,她能忍受凌辱,就是因为她在等机会翻身,这样的人,又怎会自尽呢。”
许盈容沉默点头,将目光自她脸上移开,略有些阴晴不定,对着院子出了会神,她转过头来,却遇到班兮清亮的目光,她神色一顿,笑道:“干吗这么看着我,你怀疑是我做的么?”
班兮避而不答,却道:“是谁做的,这有区别吗?”许盈容嫣然一笑“果然没有区别,她心狠手辣,早就应该死了,亏的陛下仁慈才让她多活了几天,说到底早死迟死也没什么分别。”
“你错了。”班兮道:“早与迟对她而言分别极大,若不是有人先行一步要了她的命,说不定她就能有机会翻身,在汉宫中再度掀起波澜。所以下手的这个人,几乎和我一样明白这个道理,知道再不能等待下去,她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