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不可能答应的,这件事他只会保持中立,但是调我们出京,就相当于帮我们了。”云雁回冷静地道,“事情其实还没有那么糟糕,也许还有挽回的机会。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没事,反正谁也没办法把我们分开,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赵允初看到云雁回可靠的样子,忐忑不安的心顿时安定了很多。雁哥儿都这么说了,既保证了自己的坚定,又表示会想办法,他自然是放心不少,回京他都听雁哥儿的就是了。
赵允初心头之事已去,又开始关心云雁回,“雁哥儿在山上过得真还好吗?”虽然周惠林说不错,可他总疑心山上条件不好,怎么会过得好呢。
“真挺好的,谁能给我气受啊,”也就是被堵着嘴上山时辛苦了点,“没有享受条件,也要创造条件,我都快把他们寨子吃穷了。就是上边儿没浴桶,烧水也不方便,洗澡洗得不痛快。”
赵允初被云雁回逗乐了,“那回州府衙门好好洗个澡。”
……
到了官衙,云雁回提出要洗澡,知州连忙表示早就准备好了,还有一桌酒席。
知州知道两人的身份之后,要不是地方穷,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出来,方能将功折罪。
云雁回洗了澡之后,换上知州准备的绸缎衣服——他自己的衣服当时被抢时,早就不知到了哪个僚人手中。看时间距离饭点还有一段时间,他索性找了笔墨纸砚,开始写写画画。
赵允初等了一会儿,估摸着云雁回应该洗完澡了,才进屋找他。
看到云雁回在写东西,赵允初凑了过去,抱住云雁回的腰:“写信报平安吗?”
下一刻,赵允初就看清楚了纸上的字,全是些什么该如何发展岭南一带农业与经济的策略。
赵允初:“……”
“呵呵,知州估计早就迫不及待给报了平安。我在山上住了段时间,对此处有些初步的了解,试着写个分析报告,回去递给官家。”云雁回笑着说。
赵允初:“…………”
……怎么说呢,雁哥儿就是雁哥儿啊。
赵允初深吸一口气,“我总算完全相信,雁哥儿你在山上没受什么苦了。”
云雁回又笑了一下,侧头在赵允初耳朵上亲了一下,“等等,我很快就写完了。只是大致列个提纲,免得有遗忘。”
他刷刷点点将提纲写完了,才与赵允初携手出门,去吃饭。今晚知州肯定是要亲自作陪,使出浑身解数,好获得谅解。
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周惠林的声音。
“……我就怀疑他给僚人下了蛊吧,不然你们说僚人怎么变傻的?”
然后是石美兰的声音:“僚人本来就没什么脑子……精都是傻精,贱精。”
云雁回:“……”
周惠林又感慨:“我们住的地方下层就是牲畜,味道很大,还惹蚊虫。你给的药云逐风偷偷拿给其他被俘的人用了,幸好后来他和寨子里的人打好关系,他们弄了一种叫蛆草的给我们,也有些防蚊效果,就是没那么好。”
“然后,我们就观察下面住的都是什么。我每天晚上,就给他说,明天想吃哪种,他就去弄……”
周惠林说着,居然还透出了些回味,可能是想到食物的味道了。
大家只知道他们过得不差,但是听周惠林这么详细形容,才知道具体情形,不由得迷茫起来。咦,这个样子,还真像是被下蛊了?
连知州也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被假僚人带走了。就他平时和治下僚人打交道的经历看来,没那么好应付啊。
云雁回这时候带着赵允初走了进来,轻描淡写地道:“那也多亏了石土司,他们都以为我是苗人。”
人都到齐,这便开席了。
知州虽然是在场官职最高的,但是态度反而最为谦卑,“诸位来尝尝瑞露酒,这是桂州的名酒,是桂花酿造,最为香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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