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巾被赖三拽在手里扯了下来,凄惨的月光下,那人露出来的脑袋反射着刺眼的光……
手指被脚跺着,钻心得疼,被掰开,将头巾抠了出来。
随即,又是劈头盖脸一顿毒打……
几日后,一瘸一拐的赖三在大相国寺外面看到一个拿着禅杖的和尚,用衣角擦着禅杖棍部那深褐色的污渍时,才明白那么多铜棍都是怎么来的,平日都被藏在哪里。
赖三闭了闭眼,不忍再回忆。
……
“你以为那些流浪最怕什么?当然是最怕和尚了!”云雁回一本正经地给郑凌解释,“我找了些和尚,见天地去找他们讲经,劝他们行善,一对一盯着他们,最后他们就崩溃啦。”
郑凌嘴巴都长大了,“不是吧,这也行?”
云雁回:“是啊,因为这也是功德一件,所以方丈也同意了。后来没出一个月,他们就向我求饶了。”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郑凌感叹道,“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些流氓看起来凶恶刁钻,没想到竟怕和尚念经。”
“是啊。”云雁回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想的却是,像这种人,一定要用武力镇压!和他们讲什么仁义道德,是没有用的,打就一次字,一次揍到没脾气。
没错啊,他是带着和尚打过那些人,又怎么样呢?他们敢说出去吗?说他们偷偷进大相国寺想捣乱,反而被打了一顿?说那些白日里念经的和尚,晚上把他们的嘴堵起来打得头破血流?
且不提错在谁,想都不用想别人会相信谁,大相国寺的和尚有可能经商,有可能喝酒,但是聚众群殴流氓?不可能的,这可是皇家寺院的和尚!
人家难道会一边念阿弥陀佛一边用禅杖敲你的脑袋吗,完全不可能吧?!
第36章路歧人
云雁回和郑凌去了不多时就回来,郑训都来不及担忧,便看到他们人,自然有些惊讶。
郑凌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把布包从怀里拿了出来,展开给郑训看。
郑训认得簪子样,松了口气,没想到他们竟真如此短的时间就把发簪取回来了。
“真是……有劳了。”经过方才与衙役们的攀谈,郑训已经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抬手向云雁回行礼。
云雁回一闪身,避开了这个礼,不咸不淡地说:“不敢。”
他去拿发簪,承的是郑凌的情,自然不需要郑训来感谢。
郑训有些尴尬,讪讪起身了。
“既然此间事了,我要继续干活了。诸位,少陪。”云雁回打了声招呼,飘然离去。
郑训父子将发簪完好无损地带回去,自然是又引起娘娘的一阵变化,先是喜得直夸,随后又骂他们先前折辱人,现在反而叫人帮忙,那孩子还尽心尽力了云云,按下不提。
云雁回跟人忙活半天,便交接班回去了。
郑苹正在家忙活,其他两个孩子都不在家。她在凉台上放了竹编筛子,晒今日采的春不老。看到云雁回,便抬抬手和他打招呼。
云雁回蹿了两步,爬上去,帮郑苹一起晒。
汴梁人叫做春不老,有的地方叫雪菜、雪里红,既可以观赏又可以食用。
“娘,今晚清炒一道春不老吧。”云雁回说。
“嗯。”郑苹看了看云雁回,认真地说,“雁哥儿,你今日是不是不开心?”
云雁回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否认了,“没有啊……”
他心里很奇怪郑苹是怎么知道的,他应该没有那么挂像才是。就算今天因为郑家心里有些不爽,但是不太可能那么明显。
郑苹:“今日是浴佛节,但凡节会,定有人邀你出去耍。你自入了管理处,大多会应邀,若是不去,就是两种情况:家里有事,或者心里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