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叫来。”明皇没什么胃口,随便动了两筷就示意李迅停了。
“儿臣已经派人去宣,应该比明达快些。”李迅为明皇斟了茶水,试了试温度,又道:“父皇,这是今年新上的茶,父皇若觉得爽利,还想多饮,可得多用些,不然腹中中空伤胃。”
“你有心了。”明皇结果茶斗,品了品滋味,道:“国师,可喝得惯茶?来人,把朕的茶壶给国师送去,让国师试试。”
“外臣谢过陛下。”蒙参也不露怯,尝了味道后,老实道:“陛下,就是味淡了些。”
明皇一乐,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路老三今日恰好当值,正在校场上和拓拔益阳较劲,被内监急匆匆宣召,直到站在宣政殿外,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待他进去,瞧见满庭文武,心里却知道,肯定是要紧的事。
果然是大事,路老三心下通透,这是给郎怀引火,便打起十二分小心,道:“昨日微臣休沐在家,是郎都尉的随从陶钧到微臣家里,说都尉有请。微臣和都尉同为征西军出身,自来长安后,一直未得空闲好生叙叙话,便着急去了。”
“去的时候约莫是酉时中吧,都尉还未回府,微臣便和陶钧说着闲话。待都尉回府,是和姑娘一起回来的。因为当时已然快要入夜,微臣还有些讶异。但瞧着他们二人情谊深厚,又是一处长大的,微臣也就没多想。”路老三就按着实情去说,他虽不知是为了何事,但速来信任郎怀为人,定不会有不妥之处。
“而后郎都尉酒醉,伏到案上起不来,微臣瞧着已然天色都黑透了,便告辞离开。走得时候姑娘还在,微臣回到家中,听内子抱怨说是都亥时三刻了,也不怕遇到巡防。”路老三露出个扭捏的神色,想必是因为违抗了宵禁,笑得有些尴尬。
他说的和郎怀所言没什么出入,李迁便道:“如此,倒真是本王多虑,请都尉见谅。父皇,儿臣只是想借此机会消除郎都尉的嫌疑,以防土蕃使团离心,请父皇恕罪。”
他话才落,明达已经跟着卢有邻进了宣政殿。卢有邻怎么可能不告诉她到底为何?因而她故作惊讶,少女脆生生的话传进所有人耳中:“爹爹,您叫明达来这儿,是要见大臣么?爹爹肯让明达做个女官了?”
明皇大悦,笑道:“明达上来,是有些事要问你。”
她一身鹅黄对襟,怀里还抱着那只火狐。长发梳着双刀髻,莲步轻移,上了御阶,站在明皇身边,笑吟吟道:“爹爹要问明达什么?明达若是答不上来,爹爹不准怪罪!”
蒙参是头一次见到这位整个大唐最宠爱的女孩儿,见她神色流转自如,丝毫不为自己的身份自持,利落大方中,又带着少女特有的憨态,心下甚为喜欢。可明达看到他这一身打扮,却露出个骄傲的姿态,让蒙参先是惊艳,继而自惭形秽起来——这便是大唐的天之娇女?原来是这等可人儿。
明皇简单问了,明达却丝毫不扭捏,道:“昨儿个我在家里荡秋千,怀哥哥遣人送了甜酒来,我和璃儿俩人喝光了,就继续在花园里荡秋千,看桃花。”
明达低头看着火狐,道:“我的怀都尉在园子里乱跑找不到,我还正跟璃儿说,不知道它跑哪里去,却被怀哥哥找到,给我送了回来。我们一起说了些闲话,怀哥哥说她府里有客人,我好奇,便央她带我去见见。”
明达拿下巴点了点,道:“喏,就是那位五大三粗的将军,路三哥。后来我听他们说话,一起喝酒,怀哥哥却先醉了。她趴着都起不来,三哥便告辞回去。我嘛,因着喝酒也有点晕,歇了会才走的。”
她这般敞敞亮亮说完,笑道:“怀都尉就是这只小家伙,脾气怪得很,和我一般的。”殿中的文武大臣俱都听到,带着打趣的眼光看向郎怀,却把这位素来沉稳老练的上骑都尉看得羞红脸颊,低了头。
蒙参见她一派天真浪漫,先就信了三分,待三方相合,更无怀疑,便道:“陛下,外臣相信都尉。待孙副使的案子告破,外臣愿意和都尉继续和谈。”
“如此甚好。”明皇宠溺着看了眼明达,也有个七八日没见她,倒是比先前病怏怏的模样滋润许多。待吩咐好蒙参住进长生殿的事,明皇便将此事交由李迅,邀了蒙参带着明达去梨园听新制的曲。
明皇走了,李迅叹口气,道:“本宫还是那话,查案的事情,还是交由大理寺、刑部协作。郎都尉这段时日,还是在家避嫌吧。至于四夷馆守卫,交由这位路副领。”
“微臣遵命。”郎怀几人领命,便都散了。殿中只得李迅李迁二人,气氛有些冷凝。
“大哥如今春风得意,有了龙凤双子,小弟好生羡慕。”李迁满目欣喜,道:“改日还得去东宫,和大哥好生问问这生子秘方。我如今只有两个庶女,可是有些着急呢。”
李迅笑着摇头:“这等事,自然是随缘,又何必强求?便是庶女庶子,亦该好生教养才是。便如四弟你,可不是有名的贤王?”这话让李迁面色一顿,还未曾答话,李迅已然先走两步:“本宫还有事,先走了。四弟,父皇前日将黄河水道交由你,可得把握好时机,莫等到酷暑夏汛,再愁眉不展,可是误国殃民了。”
从大明宫出来,郎怀和唐飞彦一同前行,低声说了两句,拱手道别。赵摩严从后面缓步走上前,对郎怀道:“都尉,如今可得好生在家里歇歇,本官自会破案。”
“赵尚书说笑,刑部不过协理,况且大理寺王少卿的名声,本将才是信任的。”郎怀伸手冲魏灵芝晃了晃,道:“本将只是要对此事避嫌,陛下可未下旨意,尚书口没遮拦。也罢,本将是不会计较的。”
“郎都尉,何事?”魏灵芝方才和塔坨荼说了两句,捋着胡子走过来,神色倒也舒展。
“你我身为主副使,如今难道不该去探望探望土蕃使团?虽说那位国师被陛下邀请进宫,可旁的人还在。”郎怀随意拱手,算作告别。尚书虽是正二品的官职,可在郎怀眼里,大家同是紫袍,她可是沐公世子,哪里看得起赵摩严?
“本官正有此意,郎都尉,请吧!”魏灵芝没看出赵摩严脸色不善,也只是示意了下,就和郎怀钻进马车,吩咐车夫往四夷馆去。
赵摩严吹胡子瞪眼,塔坨荼又从他身边走过,好奇道:“赵兄何故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