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路军收兵不久,其余几路军也渐渐收兵。
郎士新看了看土蕃人耀武扬威的样子,抿唇道:“传令各军,午时开始,每个时辰轮流佯攻,昼夜不歇!”
郎乔吓了一跳,忙道:“大将军,我军人数没土蕃多,此举不妥吧?”
“不妨,只是佯攻。若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怎么当兵?”郎士新摇摇头,想起什么,犹豫了下,还是问道:“怀儿那里怎么样?”
郎乔一笑,就知道郎士新怎么能不担忧自己的孩子。他不敢耽搁,只怕郎士新恼羞成怒,答道:“老爷放心,世子那里一切安好。听说他每日闲下来,都绕着于阗转悠,只怕也给这座城噎得够呛。”
几日来的烦恼似乎都散开了,郎士新开怀笑道:“他老子都啃得牙疼,他噎住了,也无妨!”
郎怀还真骑着马,在外围晃悠。素色纱袍,纱帽束发,身型笔直,神色闲闲,当真和来踏青一般,没半点沙场煞气。
他这般晃悠了几天,还真没看出些许破绽。郎怀心里对那位伦铜也生出几分敬意,竟能在短短时间内,将于阗经营的铁桶一般。此人心智当真了得,不知是否有机会能够交手一次。
任凭马儿随意跑动,郎怀脑中正在演练攻城,不远处传来叫喊。“爷!”郎怀陡然转身,只见陶钧拼命赶马,跑了过来。
“什么事?”等他走近了,郎怀才问。
“爷,疏勒城有人递消息来了。”陶钧压低声音,道:“您赶紧回去,挺急。”
郎怀点了点头,道:“走吧。”他二人打马而回,一路上默不作声。他知道这消息定是尚子轩递来的,但自从尚子轩执掌商路后,从不会主动联系郎怀。
对她这样的态度,郎怀深以为然。如今的沐国公是郎士新,私交再如何,也不可跨过这道底线。
因而一路上郎怀都在猜测,什么消息,能让尚子轩这般着急,不顾自己在军中,也要递消息进来。
回到营帐,郎怀吩咐陶、竹二人在外,自己进去。里面的人一身军装,满面风尘。他见郎怀进来,也被郎怀的打扮所惊,但还是执礼后,道:“世子,小的奉命给您带口讯来。”
郎怀示意来人放松,点点头让他继续。
“前些日子,咱们葱岭的商路打通,却无意中探到一条消息。土蕃赞普丛苍澜瑚掌权以来,屠戮兄弟,手下毫不留情。但他大哥的长子隆尔逊却早得到了消息,逃了出来。如今应该已经在于阗城中,伺机而动。”这人简单说罢,又补充道:“尚姑娘知道兹事体大,因而派小的速来传送消息。但这条消息,尚姑娘有交代,只送到您这儿。”
郎怀面上不动声色,心内却起巨大波澜。好在他素来沉稳,强压下暗涌,他对那人道:“我知道,你辛苦了。”
那人躬身行李,告了退。
尚子轩到底是站在郎怀这边,因而只肯将这个消息漏给他。只要运转得当,就定能突破于阗城,立下汗马功劳。
只是一切,都得仔细考虑,悉心布局,才能一鼓作气。
“爷一个人待了多久?”竹君看了看营帐,也不敢进去。郎怀每当真有事思考,是谁也不准打扰的。
陶钧苦着脸,叹道:“怎么也得三个时辰了。”
两人互相看了眼,蹲坐到地上。这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打扰郎怀。
竹君先耐不住,低声问道:“你说将来爷回了长安,真会娶妻么?”
这个问题,让陶钧张口结舌,却不知作何回答。“谁能知道?爷这般出色的人品,这世间,不管男女,又有谁配的上?”
“你看七爷呢?”竹君想起长安城中那个皇子中的另类,“爷自小和七爷一起长大,情谊深厚呢。”
“可,可七爷又不知爷其实是……”陶钧犹豫片刻,又道:“其实爷这性子,心高气傲的,又怎肯……不若如今这样,多体面,多自由!”
“你说的也有道理。”竹君点点头,若有所思,想了片刻,道:“其实呀,将来爷娶妻,好像也无不可。你说说,天下谁能有比爷更好的人?”
“可……”陶钧还待说些什么,却被竹君打断,“咱们女子,不就期盼寻着个有情郎么?”
陶钧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但他却发觉竹君的神色,露出些许娇羞和向往,不由道:“竹君,你可是……”
竹君低了头,素手托腮,沉默良久,才道:“我也不知道。”
莫名的,陶钧心下一痛。他拍了拍姑娘的肩膀,不再说话。自己什么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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