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紫龙化作原形趴在地上低吼,邪尘的长袍已经被撕成了一条条,迎风飘着,半面脸虽然都是血,但双目炯炯有神,一看便是打了酣畅淋漓的一仗之后,占了上风。
紫龙道:“邪尘,你三番五次折辱于我,成王败寇,快快将我杀了吧。”
邪尘道:“今天我只为救人,从前我不杀你,今日也一样。我刚到这镇妖谷便说了,大家都同病相怜,被困在这里,拔刀相向只为生存,若是臣服于我,我决不取性命。”
紫龙吐出一口血,“我死也不臣服于你,快杀了我!”
陆思绵道:“服不服可由不得你,事实摆在眼前,你两次都败在邪尘手上,这便已经是臣服了,嘴硬可不顶数。”
紫龙狠狠地瞪了一眼,“哪里来的丫头片子!”紫龙盯了一阵,轻蔑一笑,“今儿是怎么了,来了这么多骚狐…”狐狸两个字还没说全,邪尘一抬腿,一块大石头便打入紫龙嘴中,鲜血直流。
“紫龙,好好养伤,哪日皮痒了我们再战过。”
说完便带着陆思绵等人离开了蛇窟。
众人来到邪尘的居所,各自疗伤,陆思绵只是受了些外伤,包扎之后就没什么问题。江雨愁身中蛇毒,调息了两个时辰,才将余毒逼尽。她见英生与邪尘之间十分熟络,心中奇怪,邪尘现在是这地下霸主,英生之前被他掳走,还以为凶多吉少,但如今两人亲密如朋友,真是叫人不解,难道邪尘从前就与英生相识?
陆思绵看出了江雨愁的心思,便道:“江姐姐,这位邪尘大王是好人,他不是妖是人,先前他将我带走,我们不打不相识,这才知道,他也可算是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
陆思绵朝邪尘使了个眼色,邪尘会意,面不改色道:“是啊,英生姑娘与我颇有些渊源,因为她也是你们口中所谓邪教的人。”
说完邪尘便笑了。
陆思绵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江雨愁他们这些名门正派,最是讨厌辉夜神教的人,邪尘随口扯谎故意害她。“江姐姐,邪尘从前是魔教的人,不过后来很快就脱离了辉夜,是我从前学艺的一位师父与他相识。”
江雨愁道:“你小小年纪竟拜过这么多师父吗,之前庆阳镇的术阳道士不是你的师父吗?”
陆思绵打马虎道:“从前年少轻狂嘛,一心想闯荡江湖,见师父就拜,谁知道他竟然是邪教的,江姐姐,你不会嫌弃我吧,我可从来没有入过邪教呢。”
邪尘哼了一声,嗤之以鼻,陆思绵真是过分,为了讨好一个忘恩负义的小妞,急着与他辉夜神教撇清关系。
江雨愁道:“我怎么会嫌弃你,其实出身如何根本不重要,是什么样的人才最重要,辉夜神教未见得就没有好人,名门正派的无耻之辈也不少。”陆思绵真的觉得江雨愁有些不一样了,从前在越岭的时候,她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这种说辞会被当成离经叛道。
邪尘又冷哼一声,只当江雨愁见风使舵,如今在这谷底要想活着,当然得靠着邪尘,所以说些好话来巴结。他却不知江雨愁的心思从她放出妖魂的那一刻已经变了,什么名门正派,什么邪门歪道,之于她已经一文不值,她重视的只有那个她最在乎的人。
终于与师姐又聚在一块儿,心中欢喜的很,扑在江雨愁怀里撒娇,啰啰嗦嗦的东拉西扯,像三只雀妖那样说一些无意义的话。江雨愁搂着她,说什么都应。抱着英生的时候,江雨愁不自觉的想到陆思绵,从前也是这样爱粘着她撒娇,动不动就说饿了。
“姐姐,我饿了。”
“好,师姐这就给你弄吃的去。”
两句似曾相识的话说完,两人均是一怔,各怀心事,江雨愁心中像翻个儿一样,狠狠地思念起陆思绵来。
陆思绵心中也忽然升起了一个想法,方才江雨愁的妖魂出来了,也很有可能闪出一下记忆的残片,若是师姐能全想起来就好了。之前她就一直想为江雨愁的妖魂解封,却都没有成功。现在解封是不是容易一点,那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相认了?只是现在,师姐会相信她,任她想办法来释放她的妖魂吗?唉…
当晚,相安无事,大伙儿又吃了一顿烤青蛙,邪尘将自己的床榻让了出去,江雨愁与陆思绵同床而眠。陆思绵睡到半夜,身边却不见了江雨愁。她没敢出声,怕吵醒了邪尘。一出了山洞,外面几乎是大亮的,今夜是十五,月光从头顶那狭长的天空照下来,照亮了山谷。江雨愁就坐在离洞口不远的石头上发呆。
陆思绵揉着眼睛坐在她身边,江雨愁笑了笑,搂住她坐下,“刚睡醒就出来,容易着凉的。”
“江姐姐,你怎么不睡了?”
“睡不着了。”
十月十五,正是陆思绵的生辰,江雨愁夜里醒过来,想到这点,便奔出山洞,果然月光大亮,已经是十五了。她与陆思绵失散这么多年,真想再同她庆祝一回。
“江姐姐,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江姐姐,我们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了,你会永远同我在一起吗?”
江雨愁望着陆思绵明艳可爱的笑脸,点点头,英生这个妹妹她是认下了,将来找到陆思绵,叫她也认了陆思绵做姐姐,那时她那调皮的师妹也有了个妹妹,会不会更成熟一点?
“英生,你的手怎么这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