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愁向前走,忽然手中多了一个花篮,再一看,她的手也小了一圈,映在地上的是个小小的身影,她竟回到了十三四岁的模样!江雨愁越发迷惑,七年前她拜入越岭门下,是程翼秋在山脚下捡到了重伤的她,醒来后她失去了所有记忆,不要说十三四岁,更近的事情她一丁点都想不起来。
“雨愁,快跟上!”
有人叫江雨愁的名字,她猛地一抬头,只见一个高大的女子立在不远处,手中攥着一大把青草野花,她白衣飘飘,面孔冷冷,似乎对她有什么不满。
“雨愁,你发什么呆,还不快过来将药材装好,我们该回山里了!”
“是,师父!”江雨愁这话脱口而出,她自己也很是惊讶,她怎么会叫一个不认识的人为师父。江雨愁跑上前去,接过师父手中的药材,整齐的放在花篮里。
那女子不发一言,径自转身离去,江雨愁小步跑着跟上。她有点明白了,在这幻境里,她正经历着十三岁时的一切,虽然她不记得,不代表这些事情不存在。她开始有一点兴奋,因为失去记忆一直是她心中一个遗憾,她很想知道,她的过去是什么模样。
师徒二人大步前行,江雨愁也觉得自己脚步轻飘,速度很快,眨眼之间就到了雪山脚下。一股寒气迎面扑来,江雨愁哆嗦了一下。那女师父衣袖轻摆,眼前的浓雾散开了一条小径,层层的石阶出现在眼前,那是上山的路。
师父二人正要上山,忽然一个白色的雪团发着绿光从山上滚下来,江雨愁还没来的及看清是什么,只听师父清啸一声,长剑出鞘,对着那白团就是一剑。只听嗷呜一声哀鸣,一只身上沾血的小白狐狸躺在了江雨愁脚下,痛苦的打着滚,眼睛里的泪一颗颗的落下。江雨愁看的一阵揪心,弯腰就要抱起小狐狸,师父道:“先住手!”
她蹲下身来,用力在那小狐狸身上按了两下,只见下腹白色的肚皮上隐隐发着绿光,师父大声斥道:“这些畜生真不自量力,道行这么低就敢来偷我增强修为的碧青子来吃,分明是找死!”
江雨愁道:“那怎么办?”
师父轻蔑的哼了一声,“本该叫她自作自受,待碧青子药效发作,她也只能是被她驾驭不了的内力冲破肚皮。”
小狐狸听了这话,哀鸣更甚,蹭着江雨愁的腿,还伸出淡粉色的小舌头去舔她的手,不断的摇尾乞怜。江雨愁于心不忍,“师父,这小家伙无知,可我们不能眼睁睁看她死。”
师父道:“若是一般畜生,我一剑斩杀,了却它痛苦,可她是我狐族的同类,罢了,雨愁你抱她上山吧。”
江雨愁把篮子跨在臂弯,双手抱起了小白狐,轻轻的抚摸她的软毛,“师父答应救你了。”小狐狸朝她怀里蹭了蹭,哼哼两声撒娇,那可爱的模样逗得江雨愁微笑起来。
山顶有一个宽大的院落,写着玉寒居,正房东西厢一应俱全,院子里盖了一层轻雪,中央的梅树开的正是旺盛。师父率先进了屋子,江雨愁抱着小狐狸正看着院内的景色。不过多一会儿,师父从屋里道:“雨愁还不进来。”
江雨愁进屋后,师父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说:“照着这张药方去煎药,给这畜生喝了,一日三次,一连七天,就没事了。”江雨愁将小狐狸放在篮子里,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药方,药材名都十分古怪,就算她再越岭药王名下七年,也从未见过这些药材。江雨愁想开口问,但师父那寒冰一样的面容,让她胆怯了。只是回到:“徒儿遵命。”
江雨愁提起篮子,想寻一个地方给小狐狸先治身上的剑伤,左顾右盼也看不出放药材的地方在哪。师父咳嗽一声,“雨愁你怎么了,还不先快去西厢给这畜生先把伤口洗了。”江雨愁连忙点头,吐了一下舌头,抱着小狐狸奔出了门。
☆、第十八章前尘(3)
西厢的大屋内满满的药味儿,两个高架子上放的全是各种药材,地上摆放着两个小凳子,还有捣药的物什。江雨愁拿了凳子上的坐垫放在地上,把小白狐里放在上面,可能伤口疼的很,也可能是碧青子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这小家伙浑身发抖,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不过还好,她背上的那道伤口不是很深,三寸长左右,师父没有真想伤她性命,江雨愁在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里找到了止血疗伤的金疮药,轻抚小狐狸的白毛,“上药的时候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白色的药粉洒在血淋淋的伤口上,没多一会儿血就已经止住了,小家伙一点没闹,只是呜咽两声,一直忍着疼。江雨愁将手放在小狐狸的头上,丝丝灵力传输过去,小家伙伸展四肢,很舒服的样子,随即蜷缩在垫子上睡着了。“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煎药。”
江雨愁拿着药方,照着架子上贴的药材名字仔细的分辨,好一会儿才把药方上的药材集齐。然后用到切成小段,然后又把药捣好,放在药罐里。江雨愁寻了一阵,屋内并没有煎药的地方,她拿着药罐进了东厢,果然有一间屋是厨房,她点了火将药熬了。厨房的锅里还有半锅食物,江雨愁闻了闻,是炖鸡,即使是油已经凝固了,还是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
现在已经是晌午,江雨愁想,反正已经到了厨房,那便做饭吧,等一下那小狐狸醒了,肯定会饿。她找了半天,找出了一小堆蘑菇,再没有其他的食材。江雨愁洗了蘑菇,放在锅里,架上火,将新鲜蘑菇和吃剩的鸡肉又放在一起炖。她又淘了米,在另一个灶台上做了饭,都收拾妥当后,江雨愁西厢看了小狐狸一眼,还在睡着。然后又到主屋去看师父,她正坐在榻上打坐,江雨愁还未走到她跟前,她便睁开了眼睛,“什么事。”
江雨愁道:“小狐狸的伤我已经包扎好了,碧青子解药也已经在熬着,而且午饭我已经做好了,等一下可以吃。”
师父那向来无波澜的脸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你竟然煮了饭?雨愁你可知你的厨艺差到了一定地步,为师这午饭恐怕是吃不成了。”
江雨愁怔了一下,原来十三岁的自己厨艺这么差,她忍住不笑道:“师父,这次真的可以吃。”
师父起身,自己去了厨房,饭香肉香弥漫,江雨愁掀开锅盖,切碎了香菜洒在上面,酱黄嫩绿相间,看的人食欲大开。饭这时也好了,江雨愁盛了一碗给师父尝,米粒颗颗饱满,水分不多不少,多一分太烂,少一分太干。师父一脸的不可思议,江雨愁低头笑道:“以后的饭食就由徒儿准备吧。”
师父点了点头,“那便吃午饭吧,你去把那小狐狸也抱来,一起吃。”
江雨愁摇醒了小狐狸,小家伙似乎还没睡够,不断的往她怀里钻,眼睛睁开又闭上,迅速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江雨愁轻声细语哄了好半天,才懒懒的醒来。师徒二人和一只小狐狸在主屋围着饭桌坐下。江雨愁将一碗饭浸满了喷香的鸡汤,又将香菇和鸡肉都捣烂了,拌在饭里,拿着小汤匙一勺勺的喂小狐狸吃下。一碗饭吃过精光,小家伙终于欢实起来,自己跑到地下去用爪子抓蒲团上的毛玩。江雨愁喂饱了她,自己才吃饭。
一连七天,江雨愁都照看着小狐狸,每日都喂饭喂药,无微不至。小狐狸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变得格外活泼起来,也非常地黏江雨愁,去哪都要跟着,不是撒娇叫江雨愁抱着,就是自己跑到梅树上,咬下一朵梅花,叫江雨愁戴在头上。
江雨愁由衷的喜欢这只小狐狸,虽然她不能讲话,但她已经把她当成了最亲密体己的伙伴,师父也一直没开口说叫小狐狸离开。江雨愁心里想着,要把她留在身边作伴,和她在一起即使不做什么事,也非常的有乐趣又充实。江雨愁并不知道,从前十三岁的自己是多么孤单,她已经同不苟言笑的师父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小狐狸陆思绵的出现,让她的生活热闹起来,她带来的那种快乐,几乎可以将玉寒山顶的雪融化。
小狐狸嘴馋,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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