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草率于你决定的,一方面,戎狄一方十七公主像朝廷借兵试图平定内乱,边疆兵力定会有所支援,而牙刅此时趁乱又起,不出一年,边疆战事必将又起,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你……”
顾惜朝似是正在思量着喃喃道:“因为……我?”
林子清勉强勾上了嘴角几分稍显僵硬的笑意,“因为你是顾惜朝,为了你的《七略》。”
“我虽不是个江湖中人,于你们习武之人的武功路数甚至于半分不通。”林子清缓缓言道:“然而年前我却曾听一人说过,一个人的武功路数或许难定,判断一个人的内力的深厚程度却并不是很难,甚至于十分的简单,因为你只要闭着眼睛试着能在几尺之内感受到一个人的脚步声,离得越近的时候就说明这个人的内力越深厚,武功大多数也就越高,余晃是我以前帐中一把的好手,然而在一尺之内,我也能感受到他的脚步声,于你……却仅有半尺。”
林子清伸手指了指自己头顶上的那颗脑袋,唇边的笑意却是变得越发柔和了起来,笑道:“你不仅是个才富五车的学子,更是个习得一手好武艺的武林中人,因而……我更不必担心的我的门生最后死在疆场之上的可能性,更何况,我的学生还是一个能书下一卷排兵布阵的诡兵之计的大智大谋之人。”
顾惜朝依着林大人的思路随后也一路顺了过来,似是喃喃自语道:“更况且,老师如今虽在礼部任职,成了个参知政事的文官,可名义上还是边疆众部的大将军,老师的亲部和势力大多都遍布在边疆,我若持着老师的信函北上从军……”
顾惜朝的双眼似是愈来愈亮,那双狭长漂亮的凤目之中一度闪过几分意气风发的凌厉的傲气,半分未挫的咄咄光亮。
能著就兵书战略,你一人在兵法上的天赋本就不可小窥,然而兵法却往往并非纸上空谈,年前你尚未成名之时,投案《七略》多回,却无一人高官看重,你的书固然是极好的,然而未经过真正的战场的洗礼,毕竟只是空谈,又怎会有人有所重视,当然,另一方面,你尚未成名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所在。
一本没有接受过战场洗礼的兵法即使再怎么精妙,旁人也不会对此多有重视,他们只会认为你是一个疯子,一个痴心妄想的疯子。而让他们闭嘴的唯一方法,在战场上证明你的价值,证明你的《七略》是一本囊括天下兵法诡变的奇书,让他们感到后悔,甚至于悔不当初,这莫非不是他一直想干的一件事。
当然,林大人也有自己的私心,身为边疆大将,边疆战事本就是他的分内之事,边疆战事又将起,若能得到一个文成武就的顾惜朝相助,边疆战事只怕定会轻松很多。
若非,若非如今自己在朝中身兼文官要职,或者已经多有些力不从心了,这边疆他怕是也该走上一回的,边疆若能再有一个顾惜朝……
林子清与顾惜朝两人随后便这般一人一语的聊上了一路,让他宽心的是,顾惜朝似乎已经意动,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件十足让人高兴的好事。因而聊完正事后,林大人神色一松,却是忽然闲扯了一句,“今年年初已过,你也该二十有二了吧。”
顾惜朝虽觉颇有些莫名,言谈之间却是自然得很,如实说道:“已经二十有三了。”
林大人沉吟片刻,又道:“可曾想过成家?”
“男子先立业后成家,功名未立之前,学生尚还不曾有成家的打算。”虽不知林大人何时竟对自己的私事关注几分,顾惜朝还是如实说道。